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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他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留下女人尴尬在席,和一桌尚未吃完的甜点。
这是第一次。
他想一个人去其他地方,但不知该去哪里,也不知该做什么,便调头回家。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看见她蹲坐在他的家门口,似乎已经睡着,手上抱着一个扁长的盒子。
他小心翼翼抱起她,开了门,把她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随手把盒子放在桌子上。
但做完这些,他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思量片刻,他从书房里拿来笔记本电脑,直接盘腿坐在地上,点开邮箱看刚发来的企划案。过了一会儿,她似乎醒过来了,挠着头发,缓缓起身,困意朦胧道:“夏裴?”不等他回答,她忙乱地拿起桌上的盒子,着急道:“几点了?”
他放下电脑,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多了,怎么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笑着把盒子递给他:“Happy Birthday!”
他犹疑地接过,被催着打开了盒子,是一条银灰领带。
“戴上吧,”她期待道,“看看合不合适。”
他迟迟不动,只是静静看着领带。
她等得着急,只好自己动手,迅速拆了包装,踮起脚把领带环过他的脖子,但接着就有些迷茫了,横竖都打得不对。
“我来。”他轻轻牵开她的手,自己打好了领带。“谢谢你的礼物。”他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哦。”她脸上的绯红在幽暗的灯光里愈发不真切。
话虽都抛出去了,两个人却都不行动。
她忽然向前一步,伸臂抱住了他。
他慢了一拍才推开她,心若擂鼓。
“小语,”他转过身背对着她,“今晚的事,就当作没有发生过。我给你哥哥打电话,让他马上来接你回家。”
“夏裴,我——”
“叔叔,”他沉下声,“我是你的叔叔。”
半个小时后,顾清让赶到,夏裴为他开了门。
“清语呢?”顾清让问。
“在卫生间里洗脸,马上就出来了。”夏裴道。
顾清让没有进门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里,两个沉默相望,一时间尴尬异常。
“清语还是个小孩子,”顾清让打破沉默,“任性的时候,你多体谅。”
“我知道。”
“还有,今后她若再来打扰,你作为长辈,训斥也是可以的。”
他握紧了手:“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顾清让直视他,“清语有躁郁症,她很脆弱。”
“清让早就警示过我,”夏裴拿起一杯冷水一饮而尽,“可是,看见小语,我便狠不下心来。那是第一次,我痛恨自己是顾溟声的儿子。”
我印象中的夏裴,永远平静,哪怕说起紧要的事情,仿佛在说一段不想干的故事。他大概习惯伪装了,任何情绪都可以粉饰如风过无痕。
可是现在,坐在我面前的他,自提起那个名字,便不自觉深锁眉头,唇瓣微颤。
“你既然那么珍惜她,又怎么会害死她?”我问。
“是我的错。那天我打了电话,想要见她。”夏裴垂下头,手上的青筋突起,“可我没有预料到后来发生的事情。清让以为我是故意的,甚至怀疑是我设计了一切,以这样的方式来报复顾家对我母亲的亏欠。”
“所以他才那么恨你。”我终于明白这因果,也明白夏裴一次次低声下气来找顾清让,是想向他解释清楚。但失去唯一的妹妹的打击太大,何况,以顾清让的性子,只相信证据,辩解再多亦无用。
我叹息道:“他靠恨缓解了一些痛,可你又是如何捱过来的呢。”
夏裴自嘲一笑:“小语活着的时候,我不敢爱她。她死后,反而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我说:“你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替你向解释清让清楚。”
“不必了。”夏裴道。
“不必?你把我叫来,不就是为了能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么?”
夏裴摇了摇头:“清语的死,再怎么解释,我依旧负有责任。我今天把你叫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重要?”
夏裴停顿片刻:“你。”
“我?”我彻底糊涂了。
“你姐姐没有死。至少,在四年前顾清让告诉你你姐姐死了的时候,她没有死。”夏裴看着我,“至于她的近况,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