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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菱柔怔怔地立在原处听孟夫人的话,每往深里说一层,她的心就紧一下,直到后来,她两颊已羞得潮红,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滴落。
“你如此不敬、不贤、不智、不淑,哪怕你绣的香囊再好,你写的字再妙,你在家中再得势,也不是我们冯家想要的媳妇。”
柯菱柔紧紧攥着手中的香囊,细腻的针脚也被她修长的指尖揉得脱裂开来。
柯菱芷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站了起来,来到妹妹跟前,递上了手帕。可妹妹只紧咬着下唇忍下喉中的哽咽,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不甘,始终不愿理会姐姐。
容迎初看着泪流不止的柯菱柔,道:“夫人所说的甚为在理,八姑娘是个明理的人,想必已经知错了。”
苗夫人眼睁睁看着孟夫人教训女儿,却也半点奈何不得,听到容迎初说话,心头恼火更盛,只极力一忍再忍,话音中却已是热情全无:“好,很好,夫人教训得是!既然夫人是这么看待我柔儿,那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她回头对戚如南道,“今日点的戏目也差不多了,你去让他们不必再给咱们呈戏本子,孟夫人路途遥远,不好太耽搁客人。”
孟夫人知是逐客之意,当下也不在意,只起身微笑告辞:“多谢夫人的盛情相邀,让我今日得以听到了正宗的广府好戏。时候也不早了,我先行告辞,若有叨扰得罪之处,请夫人和姑娘莫要见怪。”
容迎初走到孟夫人身边:“我送夫人出去。”
柯菱芷亦道:“我也送夫人。”不料苗夫人这时侧一侧脸,冷道:“芷丫头,你留一留,我有话要跟你说。”
柯菱芷略觉错愕。容迎初沉一沉气,道:“不妨事,芷儿你就留下陪娘说话吧,我送夫人出去也一样。”她目带安抚,“你放心。我送了夫人以后,会回来找你。”
苗夫人面上如有阴云笼罩,注视着柯菱芷的眼神内不带一丝感情。
寒风拂动,吹皱了一池水波,犹如此时心内难平的波澜。
韦宛秋掩面低低抽泣,泪湿满襟。
秋白原只想扰乱她的心思而已,不承想会让她如此难以自控,一时心觉不忍,靠近她身旁温声道:“心里会难受,是因为你没有放过他,更没有放过你自己。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你的苦,你又何必强求呢?不如成全他,也成全自己。”
成全他?成全他和她?
包围着韦宛秋身心的哀绝与悲戚在这一念之间,逐渐地消散了开来,埋藏于心底久不能忘的伤痕却似更为清晰起来,她整颗心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狠命地攥紧,揪痛得无以复加。这样的痛刺入了她的意识间,凄厉得拉回了她险些就要被攻破的防线。
她慢慢地放下泪湿淋漓的手掌,一张玉面上泪痕斑驳,清清冷冷地映衬着她眼内的凄怨。她咽了咽,哑声道:“是的,他不会知道我的苦。可是即使我得不到,我也不会成全他们。”
秋白看到她这副模样,竟觉不寒而栗。
韦宛秋款款地站直了身子,也不擦去脸上的泪水,只转首目光森冷地投向秋白,道:“你是有备而来的。你把我叫到这里来说这些,是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是不是?”
秋白不意她会看穿自己,略定一定神,强作镇静道:“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不过你说得也不全对,我是想转移你的注意力,但我也想你能走出来。只有你想通了,才不会再伤害自己,又伤害别人。”
韦宛秋鄙薄地一笑:“你跟容迎初一样,尽爱干些徒劳无功的事!”语毕,她看也不看秋白,转身便往湖心亭外走去。
秋白忙不迭地跟在后头,一路往熙祥苑返回。心下止不住着急,这韦氏的模样真如同疯魔了一样,不知主子那边事情进行得怎样,如果韦氏真的要冲主子出狠招,可该如何是好?
当来到熙祥苑仪门外时,正好看到容迎初和孟夫人边商议着什么从里走了出来,韦宛秋和秋白二人均停下了脚步。与此同时,隐隐约约听闻孟夫人的话语:“只等安大爷回来……找了章太君……便可以定下咱们两家的亲事了……”
孟夫人的话音零星却又毋庸置疑,韦宛秋若有所思地看着容迎初,面上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忌恨。
容迎初看了她一眼,很快敛下了惊异之意,依旧扶着孟夫人的臂膀往外走,一边含笑地截断了孟夫人的话道:“这边的事我会好生打点的,今日当真有劳夫人了。”
韦宛秋半侧过螓首,眼光始终不离容迎初的身影,益显得锐利如箭。
不知是否心有所感,容迎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