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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沅哪裡還睡得著,騰地一下坐起了身,消化了好一會兒,沒再扯有沒有錢,林建強再不好,也是她爸,有著血緣關係的爸。
阮沅有些難以啟齒,但又不得不關心:「他還好嗎?」
陳英一聽,以為她鬆動了,連忙道:「還有得救!醫生說了,你這邊交了錢,這事兒就好辦!但是」
她又不說話,一副難為情的模樣,阮沅吸了聲氣,無可奈何道:「他欠誰錢了?」
陳英忙不迭地說:「你爸事業不景氣,背著我去搞投資就算了,還是借高利貸去搞!那高利貸利滾利,他又沒錢還,前段時間和我說沒辦法了,來找你了,結果你把人家拉黑不說,還把我也拉黑了我們又沒仇沒怨的,搞得我還要找別人藉手機」
陳英聲音小了點,像是在埋怨她,又不敢真埋怨。
阮沅木著臉,心想自己應該錄音的,真是睡懵了。
事都說完了,她也懶得再錄:「要多少錢?」
陳英脫口而出:「三百萬!」
阮沅皺了皺眉,語氣冷了幾分:「我沒錢。」
陳英在走路,挺急,怕她掛斷,邊走邊說:「你怎麼會沒錢,你都和宴氏集團的老闆在一起了,你怎麼會沒錢?你根本就不想你爸好,一共三百八十萬,你怎麼可能拿不出來。」
頓下,她又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你閨女電話,你來說幾句。」
阮沅嫌惡,剛想說『我們倆溝通就好』,那邊林建強已經接過電話,他的聲音很虛,聽著沒什麼力氣:「喂,元元啊。」
阮沅沉默,半響才道:「你怎麼樣。」
林建強像有酸楚要倒,恨不得把放貸的踹了他幾腳都和阮沅說清楚,他喋喋不休地說著,阮沅嫌頭疼,放一旁播了最低音量。
約莫過了五分鐘,林建強才小心翼翼地試探:「元元,你聽到爸說的沒?」
阮沅應了聲:「聽到了。」
「……」見她沒了後話,林建強有些心急:「你沒什麼想說的?」
阮沅:「活該。」
林建強那兒開的揚聲,聞言他蹙地皺眉,抬頭看了眼妻子,顯然對阮沅的話很不滿意。
他的腿打著石膏,除了臉上幾道傷外,沒出什麼大問題,住幾天院其實就能好,但好了以後呢?繼續欠債還不起,然後再被人打進醫院?
太特麼疼了。
林建強算過命,他命格好,道士說他前半生靠老婆,後半生靠孩子。
這話沒說錯,猜的正著,前妻的錢他花得倍兒爽,現在的老婆能吸的血一分不差,眼見著日子一天比一天差,家裡那最沒存在感的居然嫁給了蕪江的首富。
和他這小破公司小打小鬧不同,宴氏集團一天的利潤就夠他公司賺一輩子,攀上了高枝就忘了自己曾經是灰姑娘了,忘了自己爹是誰,有這個道理麼?
硬的不行來軟的,林建強覺得自己一輩子好聲好氣都貢獻給這沒良心的閨女了,結果人家非但不領情,不是拉黑就是活該,特麼的,阮元是他女兒,活什麼該,他就該給她花的!
林建強越來越不高興,臉也黑了,惡狠狠地說:「當初就該給你改姓!」
阮沅覺得荒謬:「你有把我當自家人過嗎?」
林建強一口粗氣噴了出來,陳英察覺不對,接過了話茬:「阮沅,你不能這麼說啊,這些年我們供你吃供你穿,哪有對不起你?怎麼就沒把你當自家人了。」
阮沅清醒大半,覺得自己和林建強他們一家說話特別費勁兒。
林建強吞了她媽的錢,遺產,只養了她三年,連零花錢都沒有給過,她打過的暑假工兩雙手都數不清。
因為年少時太苦,她才會拼命地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苟延殘喘,就算吃泡麵,吃饅頭,也不想再進廠一步。
輕舟已過萬重山,她都熬過來了。
林建強又開始打擾她的生活。
阮沅原本不想哭的,她不想為一家子螞蟥蝗蟲哭,覺得特別丟人,心裡也長疙瘩。
剛被吵醒意識還未回籠的時候,聽到陳英說林建強不好了,她心裡咯噔了下,是難過的,總歸是她爸,她想過,如果真的不治而亡,她也願意出錢辦葬禮。
但就沖林建強剛才吼她那一下,能有事才有鬼了。
林建強的聲音從那邊傳來,聲音很大:「你要是不願給,我去找你老公要去!」
阮沅愣了愣。
她惶恐地抖了抖身子,心中剖解的意願全在叫囂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