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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成本就是火爆脾气,顿时怒目圆睁,猛地回头瞪向一名身材魁梧的将军,怒道;“牛剪,你竟敢辱骂老夫。”
那牛剪倒是夷然不惧,傲然拱手道;“老大人多心了,莫将可不敢说你,我是想起了我军中的文案替我写的奏呈,当真是又臭又长,腐儒之见呀。”
话才说完,数名将军就哄堂大笑起来,讥笑之意十足,唯独公子赵章面色如常,正襟危坐并未参与其中,到似有些城府,一旁冷眼旁观的赵颌倒是对他多看了几眼。
反观公子成被这几名将军气得青筋暴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又无可奈何。
在赵国武将不同于文臣,赵雍“胡服骑射”改革后,骑兵成为了赵军中最为精锐的部队,也是军队中军官的主要来源,而不同于之前将尉大多由世族豪门子弟充当。如今的这些将军们大多出身于寒门,甚至不少曾经干过马贼流寇,赵雍却一概不论出身,只看本领给予官职。
所以这些出身草莽的将军们都是主父的嫡系,大多是不买公子成的账的,他们唯一效忠的只有主父赵雍。公子成虽然势大,手却伸不到边军之中。
“好了。”赵雍见闹得有些不像话了,便伸手止住,将军们立刻屏住笑声,安静了下来。
赵雍回头望向怒气上涌的公子成,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叔父见谅,这些兔崽子们都是粗人,跟寡人在边关野惯了,不懂礼数,你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
赵雍轻飘飘数句,便将此事盖过,公子成虽然心中恨极,却也只好就着台阶下场。拱了拱手,面色铁青的坐回了原座。
“至于叔父心中所虑,寡人可以给你解答。”赵雍轻抚剑柄,慢条斯理的说道。
“叔父读得倒是好书,可惜没有读全。‘国虽大,好战必亡’,下一句是什么?”
赵雍目中精光闪过,“寡人来告诉你,是国虽安,忘战必危。”
“想我大赵自分晋立国以来,数代先祖劈荆斩棘,苦心经营方有我赵国今日之强,可曾有一日安逸过?中山国是白狄所建,与我赵国本就是生死仇家,相互厮杀百余年。如今确实正如叔父所言,中山势衰,困守灵寿,已经无力在对我赵国构成威胁,可你难道忘了当年魏国称霸之时,魏文侯曾派乐羊攻灭中山,以之为郡,白狄残余退入山中,誓死不降魏国。数十年后魏国霸业衰退,白狄族人竟复国重建中山,再次强盛。”
“白狄人之顽强,由此可见一斑。”赵雍虎目直视公子成,一字一字吐道:“所以叔父你焉能担保,今日衰落之中山国,他日不会卷土重来,若是我赵国生出变故,中山国又岂会不趁火打劫。”
“中山之与我赵国,实属心腹大患,如鲠在喉,而今日寡人欲行之事,便是将这块胸口的钉子连根拔起,彻底的消灭他们的国家,同化他们的子民,让白狄人融入我赵人血脉中,永世不提中山之事。”
赵雍霍然拔出所佩匕首,狠狠的插在桌案上,目中精光暴涨,端端是霸气逼人。
公子成在他的直视之下,心头没由得一慌,连忙避开目中。他心中倒是清楚,这个侄子为人极有主见,平时虽然对自己礼遇有加,可在军国大事上从来都是独断独行,没有人能改变他决定的事情,所以识相的闭上了嘴。
“主父高见,老臣愚钝。”公子成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赵雍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移向其他大臣,沉声道;“诸位爱卿可还有疑虑?”
“臣有不解,望主父解惑。”闻言望去,却是肥义站了出来,躬身行了臣礼。
“相邦有何不解,但说无妨。”赵雍倒是没有意外,只是语气平静的说道。
肥义上前一步,语气沉着道:“臣想知道,我赵国若灭中山,齐秦魏韩燕五国会有何反应。”
一直低着头没说话的赵颌只觉得眼前一亮,不由暗暗点起头来,心想肥义果然老成持重,是国之栋梁之才。不同于公子成的夸夸其谈,肥义所问的问题直接问到了问题的关键,那就是其他六国对待赵灭中山的态度。
其实论实力赵国远在中山之上,更加上这些年来的变法自强,军事实力已成鼎盛之势,连秦齐都要忌惮三分,不敢与之相抗,更何况沦为二流的中山小国。当年主父曾经大举攻打中山国,兵临灵寿城下,就是因为齐国不欲赵灭中山成坐大之势,故而联合魏国、秦国陈布大军于边境,迫使赵军主力撤出中山。如今主父又欲吞并中山,那六国的表态无疑是关键所在。
赵雍却胸有成柱,闻言只是一笑,道;“相邦问得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