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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时代已经过去。
当我回老家打算等个个把月的时候,医院给来电说我预约的住院轮到了我。我想起老医生对我说的:“做手术。”我心里燃起了希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时间刚好一周,记得预约排队时的小妹说不选医生都要一个月,真是天在佑我。至少我还有一条活路,钱也不算太多,预交了几万,我终于不用在红十字门口打横幅了,所以上心外科十二楼我的心情大好。
我们签了字,带上住院手环——是一张强韧的塑料片远看像个手镯,当我进门时每个人都打量我,好像在说:“看。又是一个倒霉鬼。”然后他们又转过头忙自己的事情或者各自无聊。
小小十几平方的病房竟然住了七个人。有一张床是强加进去的,依靠窗户,可以居高望远地看到成都的不少景色,我喜欢那个位置,只是被高中刚毕业的学生占据了。这是左边方位,向门口这边走是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已经是术后不久,咳嗽都不敢用力,还得他老婆拍后背没,我看了后有些后怕,我不能对那种痛感同身受,因为我没有经历过,可是我看到了不久后的自己,这时候已经轮不到我来嘲笑弓着的驼背和蠕动样的走路,传闻他已经快出院了,他被治愈了。
第三个位置是我的,被单很整洁,不过有补丁。不过我想象了一下上面潜伏的病菌,不寒而栗,所幸我看到了窗玻璃上张贴的“一患者,一家属,避免交叉感染”字样,让我对床铺有了信心,我想这地方全是心脏病,我没有听说过心脏病会传染的,恐怕只有别人传给心脏病人的,所以我认为床铺至少是干净的,并且我也是病人,我马上翻身上床。
紧挨门口的位置是个小孩子,模样有个十来岁,正侧着身子睡大觉,手上还挂着点滴,他的姐姐正坐在床边玩着手机,他输的是一种纯白的液体,应该是营养液,他也是术后的病人,我看了看他销魂的睡姿,是压着心脏的方式睡的,我诧异的问他姐姐:“他不怕痛?”
他姐姐嫣然一笑说:“他快住了一个月的院了。不痛的。”
右边只有三张床,这样看起来对面比较宽松,靠窗的位置是个青年男子,三十岁的样子,有些小小的啤酒肚,脸上不显老,他的老婆身材不错,打扮也算时尚,头发染过,脸蛋姣好,这样的女子难免吸引众人的目光,啤酒肚脸色不错,是心室缺损,于我同一天入院。
第三张床是个五十岁的男人,也是术前,他的老婆和他正紧挤在一张狭窄的病床上发呆,看起来有些黑的脸——我知道这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或者曾经从事过农业。
第三张床是个教授,正躺床上迎接胰岛素针的亲吻,他的老婆正给他收拾碗筷,他是术前,是冠心病。
我妈帮我准备着物品,我则漫无目的的乱看,发现无聊中每个人的眼神是格外的空洞,住在小房间内彼此无趣,会偶尔搭讪几句,大部分的时候都在面面相觑,有时候被异性的目光撞上赶紧把眼睛放到别出,不好意思。
没多久一个短发的女医生来到我的病床,她的口红涂的有些过量,问了些琐碎的事情,身体状态和病史,又叫我上门外无人的地方,害我心猿意马了一阵,她做出个神秘的表情问:“你有没有上过娱乐场所?你懂的。”
我摇了摇头,
她会意,正打算转身就走,我说:“你等等。”
“……”
“其实我去过,”我回忆起春香发廊,“只是没有到哪一步。”
“哦。”她点点头,颔首写了最后几笔,至此我再也没见过她。
中午外面吆喝着卖盒饭,我对这些厨师有心里阴影,不敢购买,我妈和我只得干坐着,直到高中生及其家人打包上来,看起来那些饭菜色卖相也不错。 我妈问了伙食的来源,原来是两家紧挨这的快餐店,我妈毫不犹豫地下去购买,她总是懂的,她是内行。
中午过后,我旁边的中年男子出院了。她形喜于色,医生最后一次给他观察情况时他亮出了早就准备妥当的锦旗,我惊奇的发现这个外科大夫的样貌有六分相近于佟大为。“佟大为”没有接过锦旗反而还有些生气的说:“我给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喜欢这些。”口气有些随意和幽默,他的弟子赶紧双手接过,然后小跑着挂到护士站,显然“佟大为”的作风引起了满堂哄笑,这是另一种伟大,我看到了——医学怪人,随后许多天我总是看到“佟大为”兢兢业业的出现在病房查房。
下午我又做了几项检查,大都比较零碎,又测量了体温。奇怪的是,我总是在人体最低温度徘徊,这让我知道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