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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不理他就是了,”她想。
但是与此同时,她还有一种不愉快的感觉,她知道真正做起来会是十分困难的。
第三章
“我得回自己的舱里去了。”
罗斯玛丽·默雷柔声说,声音里含着无穷的遗憾。
“这样做是明智的,”萨耶勋爵同意。
她以绝望的姿势张开双臂。
“上帝呀,我多么很明智呀。我这一辈子总是不得不做个明智的人。”
她转过身去,把头靠在他赤裸的肩膀上,动情地说:
“可是我不抱怨,这样一个插曲补偿了一切,甚至弥补了我将要在埃及度过的那种完全使人厌烦的生活。”
萨耶勋爵没回答,过了一会儿她接着说:
“要是我能不在亚历山大港下船,能和你一起去新加坡就好了。”
她的声音充满激情,微微有些震颤,她说:
“答应我,别把我忘掉。我要祈祷上苍;让我们将来有一天在什么地方重逢,一切就象现在这样美妙。”
“我也会这样希望的,”萨耶勋爵说。
但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假话。
这就是他在从多佛到亚历山大港的途中,在白色峭壁之间享受到的和默雷夫人调情——如果用这个词恰当的话——的乐趣。
她的红发给了他所希望的一切:她是火辣辣的,热烈的,她和格屈露德小姐一样具有独特的表现热情的方式。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餍足,他知道她明天在亚历山大港登岸之后,他将不会有任何遗憾,只会有如释重负之感。
当她穿上那件透明的长睡衣,沿着甬道偷偷地回她的舱房时,萨耶勋爵沉思地注视着烛,心里纳闷,为什么她是那种让人很快就会感到厌倦的女人。
毫无疑问,她是美丽的,她的体型很优美,当勉带着原始的贪婪尽情享受爱的欢乐时,本身就具有一种特殊的魅力。
然而他最初的热情已变成厌倦,当轮船驶过地中海时,厌倦之意与日俱增,如今饱确实盼望明天快些到来。
他身穿一件织锦缎长袍站着看她,罗斯玛丽·默雷向他转过身子,发出啜泣似的声音。
“我爱你!呀,戴顿,我爱你!”她喊道:“你把我的心掏走了!我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代替你的男人了。”
她急忙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脖子,抬起嘴唇凑给他,他按照她所期待的那样吻着她。
“你一定要走了,”当她的身子靠紧他时,他平静地说,“你要知道‘隔墙有耳’,尤其是在船上!”
罗斯玛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爱你!我将永远爱你,”她富于戏剧意味地说,“我们会再见的——对,戴顿,我们会再见的——这个我清楚!”
萨耶朗爵打开舱门,走出去瞧瞧走廊里有没有人,接着就招呼罗斯玛丽·默雷离去。
她就这样走了,当她走过他身边时还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她那外国香水的味儿似乎把他包住了,她迅速地、悄悄地走了,留下的香味还在空气中缭绕。
萨耶勋爵关上舱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结束了!
这就是另一桩风流韵事的结局,与他以前一切桃色事件的结局一模一样。
他想,达西·恰灵顿要是知道他这时的感觉一定会哈哈大笑的,无疑他一定会问:
“你在等什么?你在找什么?”
难就难在连他也不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他看见舱里的椅子上留有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两小时前罗斯玛丽·默雷溜进他的舱房时带来的。
“我知道你愿意留下这张相片,好常常惦记我,”她说。
他看到她在相片上的签名:“永远是你的,罗斯玛丽。”
这是轻率的,一个明智的已婚女子决不会做这种事。
在他的桃色事件中,女人不但把自己的相片作为信物交给他,还有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是写给他许多热情洋溢、大胆轻率的情书,外人哪怕只读到其中的只字片语就足以给他俩定罪。
尽管如此,女人们还是不仅把心和肉体,而且把自己的好名声都交给了萨耶勋爵。
因此他总是极其谨慎小心,尽可能不让这些女人因为自己言行不检点而遭受苦难。
与其说她们自己,倒不如说是他在仔细地保护她们,使她们免遭不必要的闲言碎语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