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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呢?
然后他们都,整整齐齐地,把军刀插在他的胸膛上。
王耀恍惚中觉得本田菊似乎走出了房间,他蹒跚着爬起,顾不得背后还在流血的伤口,跌跌撞撞追出门去。
没走几步,果然看见本田菊的士兵们拉扯着湾,制止着她的奋力挣扎。
「本田菊!你无耻!」
年幼的女孩发髻散乱,血污满面。她举起手中的匕首对准本田菊,脸上的血迹让她稚嫩的脸上带上一抹决绝的凌厉。
「我台湾,宁愿战死,也不会拱手相让。」
「湾,你的反抗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因为你的大哥已经同意把你给我了。」本田菊说的风轻云淡。
湾停止挣扎,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看着王耀,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耀吃力地撑起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体,背后的重创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因为失血过多变得头晕无力。他一步一步踉跄着走到湾面前。上司的命令他无法拒绝。
「台湾,你从此就是本田菊的了。」
良久,湾丢下手中紧握的匕首,指甲因为太过用力已经裂开。她伸手指着王耀的鼻尖,鲜血顺着手指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大哥,你真是无情。」她轻轻说道。夕阳的余晖中女孩眼泪滂沱。
王耀断断续续地喘息着,没有出声。
「我恨你!王耀!我恨你!」湾突然撕心裂肺地哭叫起来,「你还在退缩什么!你早就没有退路了!你送走港送走我你把所有人都送走吧!你这么堕落下去和死了有什么两样!」
王耀感觉眼前一黑,心脏似乎都不能跳动了,他闭了闭眼睛才使自己没有眩晕倒下。再睁开的时候,本田菊已经带着湾离开了一段距离。
王耀看着地面上一行行的靴印车辙,觉得眼角灼热,他从来没有这么深深恨着自己的无能和弱小。
我什么都守不住。
这样骨血的生生撕离让他感觉某一处血流不止痛入骨髓。他紧紧咬着下唇,却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
前方慷慨大步走去的少女,四下里喧扬的风把她沾染了泥污和血浆的长裙掀起澎湃的弧度。她仰头大笑起来,笑得声嘶力竭,笑得绝望。
逆着风,湾带着哭腔的歌声一字一字清晰地转过来。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此时,正值1895年的4月。
☆、第一折 霓裳1。3
1。5
王耀的噩梦并没有结束。闻讯而来分一杯羹的人络绎不绝地踏上这片昔日上国,他那胆小懦弱的龙君早已逃走,却留下王耀独面这乱世。
哀莫大于心死,王耀觉得什么也无法再让他怒形于色了,所以当他看见亚瑟他们再次攻到门前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够了,已经够了,还不满足吗,还想要什么吗。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伊万看着坐在长桌对面独自一人签下《辛/丑/条/约》的王耀,他瘦得凄惨,眼神更加空洞,似乎连上次见面时仅剩的一点悲愤也看不见了,完完全全只剩下一片灰白。
王耀觉得自己似乎是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残垣下,破败的暖色烛火明明灭灭闪着无力的微光,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了长白山纷飞的大雪,看见江南四月开不尽的桃花,看见大漠孤烟和长河落日,看见金黄的谷穗和香山的红叶。
他看见沧海变成桑田又变成沧海,看见他的土地统一再分裂又统一。
他听见黄帝和蚩尤逐鹿之战的号叫,听见百家争鸣不灭的谆谆诵读,听见血染边疆的汉将悲怆的战歌,听见霓裳羽衣的角徵宫商。
太久了,他活了太久了。
然后他听见不远处人民的哭泣,有人在喊着「师夷长技」,有人在喊「维/新/变/法」。他们喊「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他睁开眼睛,发现刚刚点上的半支残烛,现在在刚好烧完。
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王耀,你看看你的人民,他们还在反抗,你得站起来。他对自己说。
你得走下去,你活了这么久,见过了这么多东西,怎么能绝望。你得头破血流地匍匐着向前。
他缓缓地站起来,脱下染满污迹的龙袍,换上和大家一样的青衫。他解下束发,用剪刀一把一把剪短,认真地在身后绑成马尾,然后将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