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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低着头道:“你就不怕被人看见?”
“怕啥?总不能让孩子饿肚子吧!”
“你……好了好了,你快走吧,俺的心都快蹦出来了……”
“那俺走了,把肉放好,小心别让野猫给偷食了……”
莲花站起来往外推苏里,苏里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小军,倒退着出屋了。
苏里一走,莲花插上里屋门,转身靠在门上哭了。过了一会儿,她抹干净脸上的眼泪,走过去,把小军手里的熟肉扯下半块来塞到炕头的男人手里:
“吃吧……”
苏里家离大道近,成了八路军重点搜查的对象。
高文龙,马晓勇带着五六个兵冲到苏里家门前,首先包围了他家的柴禾垛。大伙连喊带叫,把带刺刀的步枪往草垛里扎,搜了半天,一无所获。
高文龙还不死心,驳壳枪一挥:“走,跟我去英伦家院里看看!”他们堵住苏里家的院门大声叫唤:“有人吗?开门!”
叫了半天,大人们坐在炕头没动,英伦披着棉袄出来了。
“高文龙,马晓勇,这么晚了,你们来干啥?”
“抓特务!”高文龙压低嗓门,神神秘秘地说:“刚才我们看见有一个特务分子跑你家院里来了,快开门让我们进去抓他。”
“啥特务啊?我们家没有,你们去别处找找吧。”
“我不信。”高文龙伸着脖子往木栅栏门里张望,威胁道:“你不开门,看明天到学校我不收拾你!”
“你敢,看把你能的!我就不开门,看明天你能把我咋样!”
“你……”
“算了算了,我看咱们还是去别地找找吧。”马晓勇过来打圆场。“对了,他没准藏暖窖里了,快去暖窖!”
“你等着……”高文龙瞪了英伦一眼,一挥驳壳枪:“走,去暖窖!”
等八路军的搜索部队跑远了,英伦打开自家的仓房门,对猫在里面的人说:“没事了,你出来吧。”
王宝生灰头土脸地扶着仓房门出来,对英伦一抱拳:“多谢搭救!”
“你叫啥?哪个连的?”
“我叫王宝生,四连的。”
“他们为什么抓你?”
“因为,因为我是新四军军长。”
“军长?”
“对,小同志,我得走了,咱们后会有期,再见!”
说着,王宝生跑到院门口四下看了看,回头留给英伦一个笑脸,噔噔噔,健步如飞,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
英伦追出大门,朝王宝生远去的方向看。
“英子,你在门口干啥呢?”从莲花家回来的苏里替女儿捂严实身上的棉袄。“外面冷,快进屋吧。”
莲花(8)
连队部门口的操场上。
风雪里,百十来号男男女女扛着铁锹镐头正在听薛指导员讲话,身边站着郑连长。
薛指导员:“同志们,快过年了,为了响应毛主席“深挖洞,广积粮”的伟大号召,我们准备在春节前搞一个全连大会战。七连的同志昨天已经抢在我们前面干上了,我们决不能落后!他们连最多的一个人一天挖了十六方冻土,我们有没有信心超过他们?“
众人:“有!”
薛指导员:“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拿出你们的政治热情来,打它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今天,趁别的连队还没行动,我们要先下手为强,同志们,出发!”
操场上的两台轮式拖拉机“突突突”地发动了,三辆马车的车老板也把鞭子甩得“啪啪”山响……
大家顶着“嗷嗷”怪叫的西北风,坐车的坐车,走路的走路,一群人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阿伦河畔,呼啸的狂风夹着飞雪,把工地搅得天昏地暗。别说干活儿,就是迎风站一会人都受不了,脸上很快会冻起大泡。有几个大城市来的女知青哪经历过这种场面,小姑娘一个个冻得直哭,眼泪流到脸上,马上就冻成了冰。
苏里紧挨着郑连长,一镐一镐地刨着冻土。冻土坚硬如铁,纹丝不动。
郑连长:“天气太冷了……”
苏里:“你说什么?”
郑连长:“我是说太冷了,得有零下四十多度吧……”
苏里:“嗯哪,只定有啊……连长,这活没法干了,你跟指导员合计合计,咱们撤吧……”
这话正好顺风灌进了前面薛指导员的耳朵里,他回头瞪着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