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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那個為了阻礙他們在一起,不惜暴揍親弟的人,如今竟會笑容滿面撮合他倆。
周光彥笑著說完,他倆誰都沒接腔。
他也陷入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林然回頭問道:「哥你渴麼?」
周光彥:「嗯,來點兒溫水。」
林然倒杯溫水遞給他,他喝一半,將杯子放下,淡笑著夸道:「瞧我這弟弟,多會體貼人。」
壓抑那麼久,聽到這話,林然徹底爆發了,抄起杯子往地上狠狠一摔,轉身就走:「老子有喜歡的姑娘,少給老子亂點鴛鴦譜!」
沈令儀被聲響嚇得後退一步,愣愣盯著地上的玻璃碎片,好半天才回過神,四處看了看,往廁所走去,出來時手裡拿著掃帚跟簸箕。
誰都沒再開口。
屋裡只有掃帚清掃碎玻璃時摩擦地面的沙沙聲。
沈令儀將碎玻璃都清掃乾淨,手卻沒停,機械地重複著掃地動作。
周光彥終於淡淡說道:「行了,乾淨了。」
她愣住,恍然清醒似的,將簸箕里的碎玻璃倒進垃圾桶,又把清潔工具都放回廁所。
過了會兒出來,沈令儀走到病床前,面色冷淡。
「周光彥,我不喜歡林然,請你以後不要擅自做主撮合我們。」
她實話實說。
自己對林然,從來都只有感激之情。
周光彥沉默幾秒才開口:「我就是覺著挺對不起你倆的。當年要是沒我攔著,說不定你倆早就成了。現在倒也不是非得硬湊,只不過你倆要互相還有那個意思,就別因為我再有顧慮。『人生得意須盡歡』,沈令儀,把你託付給林然,我就能安心閉眼了。」
「可你想過沒有,我壓根就不想跟他在一起。」沈令儀忽然覺得好無力。
他點點頭:「嗯,沒關係,你想怎麼著都行,我就是提出這麼一種可能性,沒有要逼你倆的意思。」
沈令儀:「萎縮性胃炎,屬於癌前病變對麼?」
他別過臉看窗外:「嗯。」
沈令儀:「這不還不是癌麼?你幹嘛老垂頭喪氣的?」
周光彥扭頭又看向她,扯出個笑臉:「誰垂頭喪氣了?你看我笑得多歡。」
沈令儀想罵他,一眼瞥見藥水快滴完了。
「還要輸液麼?我讓護士來換藥。」
「不用,已經是第二瓶了。」他看著她,眼裡含笑,「用不著叫護士,你幫我拔針就行。」
沈令儀忙搖頭:「我哪裡行?我搞不來的。」
周光彥握住她手腕,抬起來,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背上。
「撕開這兒,按住這兒,快速拔掉針頭就行。」
他修長的大手圈住她的手腕,很輕很輕握著。
沈令儀想,以前這人總是緊緊攥自己手腕,今天這樣輕輕握住,還是頭一回。
像是怕弄疼她,又像是刻意維護分寸感。
他鬆開手,目光鼓勵她:「試試,再不拔該回血了。」
沈令儀趕忙按照他教的做,拔針後卻愣了愣,眼見血珠冒出來才按下棉球。
「對不起對不起!疼不疼啊?」
她慌慌張張的,臉都急紅了。
周光彥噗嗤樂道:「怎麼還是那麼笨?」
沈令儀氣呼呼:「都說了叫護士來,你偏要我弄!」
「沒事兒,這麼幾滴血,死不了。」
「你別老『死』啊『死』的掛嘴邊,多晦氣。」沈令儀抬眼瞪他。
他咧嘴笑:「以後不說了。」
沈令儀按住棉球,好一會兒才鬆手,扔掉棉球,發現他正直勾勾盯著自己。
「看什麼呢?」她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摸臉,掌心觸到一片滾燙。
「再疼也沒有你疼。」他說。
沈令儀不太明白,懵懵懂懂看著他。
他低頭,目光落到她那雙白皙如瓷的小手上。
衣袖遮住了手腕。他知道,那道傷口早已結痂掉落,成為永遠無法抹去的疤痕。
方才他的手圈住那裡,卻不敢緊握。
仿佛傷口還裂著,生怕自己一用力,血就湧出來。
「咱倆第一次,我弄疼你了。後來出車禍,孩子沒了,你受疼其實也都是因為我。你往自己手腕劃那一下子,疼壞了吧?」
他說得很輕,嗓音低沉,目光始終看著那隻受過傷的手腕。
沈令儀靜靜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