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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嘛!我们带你去法国。”
我用枕头蒙住了头,仍是不肯动。如果可以一直如此沉睡下去又有多好,带我
回到昨夜的梦里不要再回来吧!
我闭著眼睛,好似又听见有人在轻唤我,在全世界都已酣睡的夜里,有人温柔
的对我低语∶“不要哭,我的,我的━━撒哈拉之心。”
世上只有过这么一个亲人,曾经这样捧住我的脸,看进我的眼睛,叹息似的一
遍又一遍这样轻唤过我,那是我们的秘密,我们的私语,那是我在世上唯一的名字
━━撒哈拉之心。
那么是他来过了?是他来了?夜半无人的时候,他来看我?在梦与梦的夹缝里
,我们仍然相依为命,我们依旧悄悄的通著信息。
━━不要哭,我的心。
我没有哭,我很欢喜,因为你又来了。
我只是在静静的等待,等到天起凉风,日影飞去的时候,你答应过,你将转回
来,带我同去。
拉赫趴在窗困上看了我好一会儿我都不觉得。
“做什么低低的垂著头?不睡了便起来吧!”她甜蜜的声音清脆的吹了过来,
我望著她微笑,伸著懒腰,窗坍正是风和日丽的明媚如洗的五月早晨。
我们去火车站领出了行李便往飞机场开去。
“现在只是去划票,你是不快走的罗!”歌妮不放心的说。
“等我手好了带你去骑摩托车。”安德列阿说。
“就为了坐车,等到你骨头结起来呀!”我惊叹的笑起来。
“这次不许很快走。”达尼埃也不放心了。
在机场瑞航的柜台上,我支开了三个孩子去买明信片,划定了第二天直飞维也
纳的班机。
那时我突然想起三岁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一江春水向东流”,片中的母
亲叫孩子去买大饼,孩子回来母亲已经跳江了。
为什么会有如此的联想呢?
我收起机票对迎面走来的安德列阿他们笑。
“喂喂!我们去法国吧?”我喊。
“车顶上的大箱子怎么办?过关查起来就讨厌了。”安德列阿说。
“要查就送给海关好罗!”我说。
“又来了!又要丢掉箱子了,那么高兴?”达尼埃笑了起来。
“放在瑞士海关这边嘛!回来时再拿。”我说。
“那有这样的?”歌妮说。
“我去说,我说就行,你赌不赌?”我笑说。
“那么有把握?”
“不行就给他查嘛!我是要强迫他们寄放的。”
于是我们又挤上车,直往法国边界开去。
那天晚上,等我与维也纳堂哥通完电话才说邪日要走了。
“那么匆忙?”拉赫一愣。
“早也是走,晚也是走,又不能真住一辈子。”我坐在地板上,仰起头来看看
她。
“还是太快了,你一个人回去过得下来吗?”奥帝问。
“我喜欢在自己家里。”
“以后生活靠什么?”奥帝沉吟了一下。
“靠自己,靠写字。”我笑著说。
“去旅行社里工作好啦!收入一定比较稳当。”歌妮说。
“写字已经是不得已了,坐办公室更不是我的性情,情愿吃少一点,不要赚更
多钱了!”我喊起来。
“为什么不来瑞士又不回台湾去?”达尼埃问著。
“世界上,我只认识一个安静的地方,就是我海边的家,还要什么呢?我只想
安静简单的过完我的下半辈子。”
火光照著每一张沉默的脸,我丢下拨火钳,拍拍裙子,笑问著这一家人∶“谁
跟我去莱茵河夜游?”
炉火虽美,可是我对于前途、将来,这些空泛的谈话实在没有兴趣,再说,谈
又谈得出什么来呢,徒然累人累己。不如去听听莱茵河的呜咽倒是清爽些。
第二天清晨,我醒来,发觉又是新的旅程放在前面,心里无由的有些悲苦,就
要看到十三年没有见面的二堂哥了,作曲教钢琴的哥哥,还有也是学音乐的曼嫂,
还有只见过照片的小侄儿,去维也纳的事便这样的有了一些安慰。在自己哥哥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