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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下方那一个平平的盘子,就在新营的老店里被朋友和我翻箱倒柜似的大搜索
之下,出现了。不是一个,是一叠。
回到台北,把这两组粗陶放在一起,突然发觉它们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一套。
有那么偶尔的一次,一个女友来我家中做采访,我把这种碗里放满了冰块出来,请
她在红茶中加冰。这个女友,看见那个碗,大大的羡慕了我一场,临走时,她说∶
“如果我结婚,什么礼物都不必送,就给我这一套碗和盘。”
当时爱友心切,很希望她快快找到归宿,就说∶“那你去进行呀!你结婚,就
送了。”
自此以后,每次跟这位朋友打电话,总是探问她有没有好消息。朋友说∶“咦
!我不急,你急什么?”
我哪里是急什么别人的婚礼呢。所担心的是,那个女友一旦找到了饭票时,这
套碗可得立即送去给她装饭呀!
有一年夏天回国,全家人一共十六口,挤在大弟的小巴士车里去淡水吃海鲜。
团体行动本来就是拖拖拉拉的,加上我们这十几个人年纪不同,步子跨得不一样,
兴趣也不相投,因此走著走著,就散掉了。
说散掉了并不完全正确,反正水果行附近可以捡到妈妈、草藤店内能够拉出姐
姐、西装橱窗坍站著爸爸、街角稍高的地方可以看见大弟满脸的无可奈何━━在数
人。
我是属于站在中药铺或者算命摊前面呆看的那种。不然就在庙口打香肠。
这种天伦之乐,其实并不在于团聚,而是到了某个地方,散开去各就各位才叫
好玩。
就在好不容易凑齐了大家,要一起冲进那人山人海的海鲜店内去时,大弟开始
发卫生筷,我接了筷子,一回头,看见路灯下一辆三个轮子的垃圾车慢慢踏过。那
片破烂里,藏著什么好东西?心里灵感一动,就想追上去看个究竟。
那时家人都开始向店里挤进去了。
我跑去追破烂车,大喊一声∶“停!”
这个好响的“停”字,一语双用,是对那个踏车子的妇人喊,也对全家人喊的
。
“阿巴桑,请把车子停下来,来,我帮你推到路边去。”我向已经下车了的妇
人喊。她,茫茫然的,不知挡住了她做什么。
车子才靠边停呢,我已经把那些废纸盒、破木箱、烂鞋子、旧水桶全都给拉到
地上去。伸手一拿,一个陶土 ,落在我的手里。
“还有很多━━”我对跟上来的弟妹说。
弟妹把小侄女往电线杆边一放,也上来帮忙淘。大弟气极了,追过来喊∶“这
么脏的东西,别想用我的车子装回去。”
我们这些女人哪里管他,一个 又一个 的淘,数了一下,一共十一个,大大
小小的。
这时候,街上的年轻人也围上来了,我一急,就喊∶“都是我们的,不许动!
”
就有一个青色的小 ,被一个陌生女子一把抢去了。我把它抢回来,说∶“这
个那么脏,你要它来做什么?”她说∶“插花呀!”我说∶“可是那是我先看到的
。”
这时候,真恨我的家人只在一边观望,只有个小弟妹,伶牙利爪的,护著我。
大弟神经兮兮的说∶“骨灰坛子叀酴ォズ门隆⒑门隆!蔽野琢怂�谎邸?
就这么一来,连水果店的老板也跑出来看热闹。我问这个拾破烂的妇人∶“这
些 一起买,多少钱?”
那妇人一时里也开不出价来。我怕旁边的人又来竞争,按住妇人的肩膀,推她
,迫她∶“快想啦!不会还价,一定给你。”
她笑得好羞涩,说∶“一百块不知多不多?也有人向我买过,十块钱一个。”
大弟掏出一百二十块塞给这好心的妇人,我觉得占了她便宜,心里很歉疚,连忙跑
到水果店里买了好大一袋桔子补上去。
妇人和我,彼此千恩万谢的,我替她再把那些破烂给堆上车,帮她推一把,她
才走了。
“好!你现在是不是拿了这些烂坛子去挤海鲜店?”大弟板著脸。我不敢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