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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查太莱夫人和她的情人》。
我并不认为康妮与梅洛斯之间的关系值得人们广泛地效尤,但我被自己的阅读
经验所打动。在一种特殊的意义上(请不要误解我的意思),康妮与梅洛斯之间的
关系表达的是一种不同寻常的浪漫,这种浪漫深刻地反动着二十年代英国生活中的
秩序和律令,它在解放着他们渺小肉身的同时更升华了他们的心灵。我特别地记取
了当康妮与梅洛斯在激情之后梅洛斯的那段独白——
温柔,她有点什么温柔的东西,像滋长着的温柔的王簪花似的温柔的东西,这
东西是今日化学品的妇女们所没有的了。但是他定要诚恳地把她保护一些时日。只
一些时日,直至无情的铁世界和机械化的贪婪世界把她和他同时压倒。
并不是肤浅的肉身欢乐和庸俗的感官幸福,他们的心灵间充满了凄婉、悲哀的
吁求,但正是这样的吁求传递着对生命和它所存在的意义的真正同情和真正理解。
现在,肉体与肉体的触觉和合一不再是粗野、猥亵的举动,如果它是诚挚的,那么
这种诚挚使得人们有必要对他过去所拥有的生活和所坚持的信条作出有力的置疑。
换一句话说,两性之间的浪漫永远不只是一种情调,更不是一种游戏,它应该
表达着人对包围着他自身的千百年来的文化禁忌的再超越,它也是使我们灵魂和身
体从粗俗的境遇中获得拯救的一次跋涉。令人十分遗憾的是,在二十世纪即将与我
们告别的时候,我们面对的境域让我们明白,今天的人们对浪漫的理解相距何其遥
远,他们要么沉浸在虚假的情调中,要么迷失于空洞的心绪间。你不能奢望他们会
像梅洛斯那样在这个世纪的初期,在英国中西部的林中空地上,在激情之后的那个
微妙时刻,痛楚地意识到活着、爱着、浪漫着的意义。
第一章
?新POP批评:花花世界里的迷津
假发:超越人道的伪装
作为人道主义的一种具象阐述,“假发”已经完整而清晰地留存在我们这一代
人的记忆中,你也可以说它已留存在我们民族的记忆中。具体而言,有多少因为年
岁、遗传等等原因致使头上产生一派荒芜景色的男女,由于“假发”的作用而再显
(或予少在戴上“假发”的这一时段再显)生机勃发的气象,坐落于上海老城隍庙
区域中的那个专事生产并出售“假发”的商店也因此而声名大噪。
现在,看来一种新的记忆将植人我们民族的历史中,它指称的依然是“假发”
这一物象,但已远离了人道主义这一范畴。准确地说,自从1996年年底起,在城市
新生代之间便开始了一轮“假发”的时尚追逐,而在1997年10月31日这一天,这种
时尚追逐攀升到了它的第一个峰巅。在目击者的眼中,那天城市的娱乐空间(以迪
高城为代表)布满了戴着“假发”的细小族,他们竞相以一种彻底变化了的形象而
互相注视、自我陶醉。目击者的视城里还出现了头上出现十种不同颜色“假发”的
“假发迷乱分子”,她们的理由是,这些“假发”可以对应她们不同色调的服饰,
从而营造她们个人的不同风格。至于那些戴着假辫子试图显出莫里哀时代作派的女
子,在这些空间里更是比比皆是,她们今“假发”时尚成了不仅仅是几个思想前卫、
行动极端的男女的孤独迫逐。
旧日的人道主义范型已被超越,“假发”不再担当对人类生理缺陷作出适当#
「救这个传统的任务,在新的历史条件和文化背景中,它体现了新人类的特殊审美
趣味,并勾勒了一个感官至上时代的侧面剪影。在坚持开放观念的人们眼里与坚持
大众文化批判观念的人们眼里,“假发”这个物象正注入了不同的社会内涵,它们
是矛盾的、对立的、冲突的。对我们来说,“假发”时尚所包容的更高意义的提示
是:今天的人们乐于以伪装的面目出现,但他们为何渴望这种伪装?
我发现,这种情形并不局限于“假发”这一城市时尚,今天,我们同样可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