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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首后起身告辞,走出门时忍不住提醒道:“千里传书,小人请大人多多思量,切莫只言 ‘君子善余亦善’之类的情话。”他顿了顿,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容,“他那卷尺牍,大人也请多看几眼,可否?子都君?”
听见这个称呼,关靖怔了怔。欲留柳阳丘住下,可对方说还有其他故人要见,便只好只身回到中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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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打开治焯的书信,他伸手轻触木简上的墨迹,忽然目光一凝。那个人看似不经意的言辞之间,每一句倒数第二字竟连成了一句话。
“仆偶遇淮南王旧部,安确屯兵,四处走动赠诸臣重金欲反。此讯大好,然君先按下,且等仆立据再奏。”
关靖皱起眉头,那个人身份微贱,仍把这么大的事揽下。可关靖在关内一无交好,二无死士,淮南国更不曾去过。要如何助力于他,倒非易事。
何况眼下麻烦一堆,田汀�淙桓娌〔簧铣��勺竽谑饭�锖朐诔�槭倍��吞崦�仕����醭挂苍柑��难月郏�硬蛔柚构�锖胝庖痪俣�6��墓鄣悖��锖胧倍�灰庞嗔Π�蓿�倍�执笏练床怠K淙辉缇土系焦�锴锢家韵腿酥��偌龅娜耍�嗌儆械憷凑卟簧啤5��裁�逡灾戊痰男郧椋��换嵛薰食龆�炊�H缡俏�约菏�鹆艘桓霾恢�堑惺怯训亩韵螅�钏��掷Щ蟆6�遥��源颖话芜��笾写蠓蚝螅�簧俪�计灯道窗徒帷H绻�挥枥砘幔�俨坏迷诔�惺鞯校蝗羰怯胨�怯�此屯��挚峙挛抟庵薪峤涣诵幕池喜庵�耍�蛟獾搅醭辜傻��
真不知道当初治焯是如何把这些人情拒之门外的。
除了朝政之外,他还依治焯先前的建议,拜常侍郎东方朔为师,常常要赶在他酒肉佳人的间隙里,请教学问,忙得晕头转向。此刻要找到什么人替他到淮南国秘密打听这些事,还真是有心无力。
如今郭涣又向他托付了灌夫之事,田汀�烤够崛绾紊献啵看说韧馄莘渍��醭褂只岣�柚诔嫉背∫槁鄣幕�崦矗�
边关之事,听闻匈奴营中出了一名新锐将领,名叫阿斜儿,大概年纪相仿之故,霍去病扬言要斩其首以谢王师……
这日深夜,就在关靖被诸多烦心事和对雁门关那个人的思念担忧折磨得辗转反侧,无法阖眼时,听见三省室外传来石驹小心翼翼的声音。
“主人,有客密访,您睡了么?”
“何人?”
“水太医。”
关靖翻身而起:“快请!”
水河间一改平日素衣宽袖的装扮,一袭全黑的夜行衣,若是被人捉住,少不得要细细过问他究竟是何目的。
但就神色而言,他依然是那谨小慎微的少年模样,伏在中厅案边,战战兢兢,关靖请了几次才抬起头来。
“太医不顾犯夜之过,找关靖有何吩咐?”
听到“犯夜”二字,水河间的眼睛微微闪烁,振作半晌才说:“大中大夫请恕河间冒昧……下官无人可托,昔日治焯……大人……于河间有恩,而今大人被贬,下官走投无路,想必大中大夫与治焯大人同心同德,所以……”
关靖知道他说的“有恩”,是指前次受田汀�ρ狼�梗�谥戊烫酪┲型抖荆�路⒑笾戊滩辉鸱丛奁洹笆仔€�敝�隆�
少年吞吞吐吐,关靖安抚道:“关靖与治焯多次承蒙水太医救治,您何必客气。关靖若能为君走牛马,也是理应回报的分内之事。”
“唯……唯……不敢,不敢……”少年又踌躇半晌,才道,“丞相遣人再次找到下官,令下官调制慢毒……下官不敢拒绝,却,却也不敢害人……”
关靖一怔,问:“欲毒何人?”
“下官不知。”
“前次人主岂非说过,若有人再胆敢令太医为虎作伥,向人主直言便是?”
“怎么敢……人主以孝为先,丞相可是太后胞弟,只要不是谋反,任何错误,人主也不可能治舅父死罪啊!”
关靖眉心又皱了起来,沉吟道:“既是慢毒,丞相何以检验太医调的毒/药是否奏效?”
水河间眼中积满泪水,嘴唇颤抖道:“以一年为期,明年此时若他加害的人不死,下官及家人命将不保。”
又是这一招!
关靖心中怒火腾起,他站起身在中厅里往返踱步,忽然之间,计上心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卷四十九 间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