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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迫于无奈,必须要早上开始活计的工人,都下意识地放慢了速度,放轻了手脚,似乎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庆典活动暂停的消息已经连夜下发各级民政官了,都城生活的百姓大都默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表面上不说,但不代表没有人议论,好奇心这个东西,可以说是人类的天性。从昨天的授剑仪式发生骚乱,到后半夜那一声惊天巨响,即便再迟钝的人都知道都城一定发生了什么。
当然,伴随着任何事情的发生,总有人沮丧难过,或者快乐兴奋。随着庆典活动的暂停,那些已经从财政官那里领取了一笔数额不菲的定金,或者赔偿金的表演者还有商贩则开心极了,要知道,毫不费力就赚到金币是任何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至于原因,好吧,这就是后话了,没人有会去多管闲事,更何况是王国的闲事。
同样彻夜未眠的人不止西里安一个,下城区树心角,御前民政大臣书房中的灯光刚刚熄灭,蜡烛上的绒心凝固成一个扭曲的形状,向上飘散着一股淡淡的冷烟。
罗格特将身体陷在柔软的座椅靠垫里面,撑在手背上的脸庞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不健康的苍白。他就这样坐在书桌前整整一夜,目光有些出神地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套已经断掉蹬带的马鞍。
这套马鞍是罗格特的老管家贝克利昨天夜里送过来的,严格来说,这并不是一套华贵非常,做工精细的马鞍。虽然也算得上是贵族专用的高级货色,但是按照罗格特平时对于生活品质的挑刺程度,他是绝不会看上哪怕一眼,更不要说放在心爱的书桌上。
可就是这么一套已经坏掉的马鞍,不但放在罗格特面前,还让他整整一夜没睡。
书房的木门被推开了,老管家贝克利走了进来,还是十年前那样安静谦卑。“大人,最新的消息被呈上来了,”贝克利躬着身子,一头细密的银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首席医官格塞死了,被烧死在自己的宅邸。”
“凶手呢?有确切的消息么?”罗格特拿起桌面上的酒杯,轻轻晃动着,淡绿色的液体在杯中打着旋儿。
“都城治安官连同王国戍卫军一起发布的通缉令已经出来了,”老管家答道,“看样子是格塞的管家所为,但幕后策划者,还在调查之中。”他顿了顿继续道,“首相大人还有坦德拉大人在早上突然从火场赶往戍卫军营,恐怕是发现了什么。”
罗格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笑了。“他们当然会发现点什么,”他抿了一口绿雾酒继续道,“能坐到这个位置上,靠的可不是什么发达的肌肉。可问题是,阻碍他们前进的恰恰就是刻在血液中的军人的烙印。”
“刺客的尸体在他们到达军营后不久便被坦德拉大人下令销毁了。”老管家不置可否地说道,他清楚什么时候该发表观点,什么时候该闭嘴,比如说现在,“有四名戍卫军士兵被同时羁押了起来,具体原因,恐怕只有首相大人他们两个人知道了。”
“就这样吧……不知道我们的首相大人到底发现了什么,让他如此快速地将尸体销毁了。”罗格特若有所思地自语道,“还有其他的么?”
“冰棘巷发生的爆炸死者一名,据可靠消息称,爆炸瞬间发出绿色火焰,凶手,同样不明……”
“大手笔啊……”罗格特有些玩味地说道。
“最后……”贝克利停了一下,声音中流露出一种难言的沉重,“最后,御前禁卫传来御令,让您马上前往橡树宫,参加御前会议。”
罗格特突然转过头,死死地盯住将身子躬得越发低微的老管家,好想要在对方身上看到不曾预想的答案一样。然后他默默放缓了身体,重新靠在椅背上,伸手拿起断掉的蹬带,用拇指轻轻摩挲着蹬带的断头,那里,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刀口。
沉默,就这样萦绕在一主一仆之间,萦绕在这个装饰考究的书房里。老管家在静静等待着来自主人的命令,罗格特的侧影映在从窗子上投射进来的光线里,冷峻的神情流露出丝丝不同寻常的坚毅。
良久之后,罗格特拿出那把常年随身携带的小匕首,在蹬带的断头上割下一小段皮革,然后装在信封袋中,在封口处点上一些暗红色的火漆,最后用小指上的徽戒印在了上面。
雪白的鹰羽笔在墨水中蘸了两下,罗格特看着信封,伴随这一阵沙沙声,一行字迹被留了下来:是谁?
信封被放到抽屉里,罗格特起身看了看窗外熟悉的街景,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街市有些落寞的冷清。“希望答案不要让我等得太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