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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就快得多 ,于是难免有人为了身份而当一回陈世美或者潘金莲。性也是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 ,如果只有一个人到了美国 ,谁能相信他能守身如玉等待另一个人?“抗战夫妻”弄假成真的也不少见 。
在国内看似恩爱的夫妻,到了美国,才开始认真审视两人的关系,于是发现,原来的婚姻基础并非像想象的那么牢固,如果时光真能倒转,恐怕谁都不会选择对方。我也曾有过和美国人结婚 、走入籍捷径的机会,虽然最终割舍了,但潜意识里却多少有些耿耿于怀,觉得那是我为家庭做出的牺牲。
新移民不学英文,没法了解美国社会 ,只能通过中文报纸接受一些滞后的信息,如果夫妻双方不能及时磨合沟通,随着时间的推移,思维方式差别越来越大 ,几乎每一天,每一次谈话中都可能产生争论,天长日久,双方差距自然越来越大,虽都不愿意放弃自己而去迁就对方,因此而心力交瘁,疲惫厌倦。
如果换了别人,像我们这种婚姻质量,恐怕早就互道“拜拜”了,但我和东华的婚姻,却几经沉浮 ,一直维持到今天,简直是一个奇迹 。并不是我们一定要白头偕老至死方休,而是有许###系我们的因素一直都没有割断,
除了对石姗的责任心之外,就是早年相濡以沫的共同回忆,那才是我们婚姻的真正牢固的基础。有一次回国的时候,我在北京的立交桥上看见了一对年轻的夫妻,妻子自行车后座上带着两三岁的孩子,丈夫一手扶着自行车把 ,一手推着妻子的后背,两个人一起顶着风 ,艰难地往桥上骑着。看着他们 ,我突然意识到,他们就像是多少年前的我和东华:当年我们也是顶着大风,骑着三轮车一趟趟地搬家,当我们一起骑车上坡的时候 ,我也会推她一把,石姗就坐在她的车后座上。我们一家三口,和这一家三口 ,不仅仅是在一起上桥 ,更是在人生路上相互扶助。那一刻,我的眼眶湿润了。我和东华曾经这样一起走过人生路 ,要真的把我们分开 ,还需要更大的勇气才行。这一切并不是必然的 ,如果我们在某一个时刻突然格外脆弱,如果风浪再大一点 ,也许我们就闯不过去了。
幸运地 ,偶然地,我的人生几经洗礼,已经脱胎换骨 ,但我的婚姻从渤海湾到太平洋,颠颠簸簸 ,却始终没有解体。但是 ,在我们身边,另外一些人 ,就没有我们那么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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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丈夫,失意的女人(1)
东华有时候会拿出朋友们的合影——指点给我看:“某某现在都有第三个孩子了,把父母妹妹全都接过来了这些人里日子过得就数她自在。某某考了个房地产中介的执照自己干了,她不辞职不行了,来了个学历比她硬的人等着顶她……”
我说:“我早给你这些朋友总结过,本来在国内都是女中豪杰,到美国却成了怨妇,原来在国内不怎么样的 ,现在倒过得自得其乐的。”
她白我一眼:“ 你怎么说得这么难听,谁是怨妇 ,我是吗?”“那你说我总结的这个规律对不对吧 ?”“那有什么办法,身不由己嘛 !”
东华也默认了我的观点 。确实是身不由己,这些女人的选择并不多,问题是不是在她们的丈夫身上?我身为男人,更深知男人的苦衷,但这些女人的故事,却让我从另外一个性别的角度看到了文化变迁对婚姻的冲击。
人生何处不相逢 ,东华有一天回家告诉我:“前一阵吴新玉给我介绍了一个客户,说也是天津老乡,今天她从匹兹堡过来度假,我想请她到咱家做客呢。”来就来呗 。
自从东华做了电话推销 ,从客户变成朋友的人不少。那天我在家休息 ,进门的女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说着说着 ,我和她都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当年我去美国使馆办签证时邂逅过的女孩 。东华原来不知道这段故事,也感慨世界真小 ,王燕当年在美国使馆前发誓一定要来美国,几番挫折终于也成功了,比我们晚来两年。她和一个匹兹堡大学的同学结了婚,现在在一所社区教育学院当老师 ,而且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离开警察的职业,我对女人们的话题并没有多少兴趣,于是 ,反而是东华和王燕这对第一次见面的朋友聊得更热闹 。王燕对两个孩子津津乐道 ,东华问起她丈夫做什么工作,她却一下迟疑了起来,然后才说:“他不工作,在家带孩子。”看我们有点吃惊,她叹了一口气 ,就像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她婚姻的问题都告诉了我们。她丈夫原来在中国一家著名的国有大企业工作,外派到美国之后不愿回国就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