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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懿暗地里,也悄悄地停了药,她在等待着,她的荣亲王回到身边的那一天。
淑懿也把大半时间都花在怎样哄顺治开心上,连孝庄那里都去得少了,更别说去探望孔四贞了。这日恰好顺治又被巴尔福晋绊住了,她换了件紫绡百花织锦旗装,带了皎月,一径向慈宁宫而来。
走进正殿,只见地上笼着五六只炭盆,那银霜炭烘得白酸枝小几上一盆腊梅,星星点点地打了几十个花骨朵,幻彩流丹,生意盎然。
孝庄正在与苏茉尔一干人抹骨牌,正玩到兴头上,看见淑懿进来,一抬手就免了她的礼,笑道:“四贞在后殿东暖阁里呢,她这几日着了些凉,歪在床上懒怠出来,你去陪她说说话——哎,苏茉尔,你那张二饼可是已经打出来了,不许赖!”
淑懿遂一径去了后殿,孔四贞的贴身侍女青缡才伏侍她吃过药,正端着空药碗出来,见了淑懿,满面含笑地行礼,“娘娘来了就好了,我们格格抱怨了一上午,说是日日呆在这屋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淑懿不由想起了博果尔,确实是有几日没见到他去上书房了。她嘴里与青缡应承着,一面踏入暖阁里去。
孔四贞正坐在花梨暖榻上,守着只白釉暗缠枝莲盘剥着莲子。淑懿见她未着旗服,而是穿着烟绿绣的棉袄,缎面上细巧地扎着数片柳叶,青缎祥云掐牙背心,葱黄色的水纹菱棉裙子,见淑懿进来,跪在炕上,直起身子招呼淑懿。
淑懿微微一福,也含笑挨着她坐下了。
☆、21第二十一章 李代桃僵
淑懿笑道:“听太后说你病了,怎么还做这些工夫,难为哪里来得这样新鲜的莲子!”
孔四贞笑道:“太后想吃冰糖莲子,横竖我闷在屋里也是无事,就剥几个,这是司苑房在暖池里养的莲蓬,才摘下来的。”
“怪不得太后总夸你孝顺呢!”淑懿笑道,又摸着四贞的一身裙袄,笑道:“格格这身衣裳都是上用的料子,虽然半旧了,可穿在衣上,反而少了些富贵气,多了些淡雅。”
四贞的微笑如空中淡淡流溢的腊梅香,意态绰约,“前几日与青缡翻出大毛衣裳来晾晒,偶然看见这几件旧日年下做的衣裳,虽然压在箱底旧了些,到底没大穿过,还是好的,穿上身去,竟像穿了新衣裳似的。”
淑懿感慨,“没大穿过的衣裳,再拿出来,的确另有一种新鲜劲儿,就像巴尔福晋和唐璟福晋这些人,原先伺候过皇上,好一阵子不承幸,翻出来,还像个新人似的,有股新鲜劲儿!”
四贞抬眸,看着淑懿道:“你提起巴尔福晋,我倒想起件事来,听说给巴尔福晋弹筝的那位翠娘,是你举荐的?”
淑懿迷茫半日,才想起四贞说得是谁,因说道:“我连‘翠娘’这个名字,还是头一遭听说呢!怎么就变成我举荐的了?”说着,遂一长一短的说了前些日子坤宁宫的事。
四贞点头道:“怪不得呢!唉,宫里人多,眼多,嘴也多,一句话传上十遭八遭,就全变了样子。我是提醒你一句,听说皇上对翠娘很是喜欢,因着这个,才常去启祥宫,不管你跟这个翠娘有没有关系,现在旁人眼里,就是你向九弟举荐了她,我不担心别的,就只担心——”忽然看向前殿的方向,压低了声音,“坤宁宫的那一位!”
淑懿冷笑道:“她就是知道了,也会将一腔怒火先撒在翠娘身上,才能轮到我——我还以为皇上去启祥宫是关心皇嗣,没想到是……”
四贞粲然笑道:“我还当你是个看得开的,没想到也是‘常恐秋节至1’,幸而九弟还时常出入你的承乾宫。入宫为妃,难道还指望那个人能‘只取一瓢饮’么?”
淑懿轻叹道:“其实那人陪不陪在身边还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他的心,是不是在你身上!”
四贞剥着莲子的手一滞,娇羞脉脉地一笑,动作更慢更柔了。
淑懿心念一转,试探地问道:“这些日子怎么没见襄亲王?”
孔四贞俏丽的脸宠被炭盆的热气一烘,如映日荷花,“他奉旨去辽东劳军了。唉,这冰天雪地的……”她的晶亮的眸子覆上了一层灰色,似有无限惆怅。
淑懿从不过问前朝之事,当下只说道:“嫔妾从不过问政事,皇上也没提起过,所以竟不知道!”
四贞捏着一枚莲子,直捏到碧绿的青皮沁出凉凉的汁子来,才叹道:“这事倒不是皇上的主意,是太后……说襄亲王年及束发,宜派出去砺练砺练,将来也好委以大任。”
淑懿见孔四贞说到“委以大任”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