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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心满意足的剖开了无心的胸膛。用刀子向内拨弄着看了又看,他轻飘飘的说道:“你的里面,和人还是很不一样。”
无心紧闭双眼,挤出了一滴黏稠的眼泪。他疼极了,在刀尖的翻戳之下,他终于忍无可忍,战栗着发出了一声惨叫。
丁思汉的动作在他的惨叫声中停了一下。抬眼望向他,丁思汉冷静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转了性,要在我面前充硬汉。叫吧,早该叫了。上辈子我死前也叫过,撕心裂肺,不是假的。”
话音落下,无心却是安静了。
无心一直安静,一言不发,于是丁思汉收拾了器具,转身离去。
无心站在自己的血泊中,不麻木不昏迷,周身始终是在针扎火燎的疼。地下室里的空气温暖甜腥,是他的余味。
一场酷刑过后,他极力的想要给自己一点安慰,想要用一点美好的回忆来哄自己开心,可在剧痛之中回首往事,他所珍惜所渴望的尘世间的一切,忽然和他有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甚至在他的脑海中,连史高飞的面孔都模糊了。
他的手臂在铁链之中微微的动,全身的骨骼一起作痛做痒,他想狂奔,他想杀生。
一夜过后,他周身斑斓的伤口分别覆了一层粉红薄膜。薄膜一生,痛楚随之减了些许。可丁思汉又出现了,先是用刀子在他脸上纵横交错的乱画了一气,然后笑眯眯的阉了他。
无心成了丁思汉最爱的玩具,横竖不会死,正好可以由着他随便玩。一天傍晚他进了地下室,迎面几乎被无心吓了一跳。无心的脸上生满了七长八短的白毛,每一根都出自正在愈合中的粉红伤口。抬眼望着丁思汉,他诡异的面孔上没有表情,眼珠却是特别的大和亮。
丁思汉忽然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并且感觉他变得不大像人了。没敢贸然的再折磨他,丁思汉只是命令保镖给他的手脚加了一道铁铐。
及至丁思汉离去之后,无心侧过了脸,开始去咬缠在臂膀上的铁链。在一盏日光灯的照耀下,他瞎了似的大睁着眼睛,无知无觉的单只是咬。
不知过了多久,丁思汉又来了,手里端着一大碗晾凉了的汤圆。
他带着很厚的手套,把大碗一直送到了无心面前:“今天是正月十五,过节了。”
无心一头扎进了大碗里,连汤带水的狼吞虎咽。而丁思汉望着铁链上的斑斑牙印,知道他还是不服,自己没把他吃光,反倒吃出了他的兽性。
正月十五也算是大节日。史高飞人在一处小小的县城里,也应景吃了几只大汤圆。真正连个景都没应上的,却是史丹凤。
史丹凤找不到无心,怎么找也找不到,并且还丢了弟弟。新年前夕她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她不敢实话实说,只讲自己要和弟弟在外面过年。她妈赵秀芬不敢和儿子论理,于是牢牢的抓住了女儿,在电话中嗷嗷的叫骂咣咣的打嗝,中气十足的号称自己已经被女儿气出了病,不但生病了,而且要死了。
史丹凤被母亲骂得面红耳赤,忍气吞声的刚刚挂了电话,铃声忽然又响,一看手机屏幕,却是史一彪的号码。
史一彪虽然在金钱上从不亏待儿女,但是性情偏于粗暴,电话甫一接通,他立刻开始咆哮,让姐弟二人赶紧回家。史丹凤走投无路,随口扯了谎,说弟弟去外地旅游了。此言一出,史一彪又将她臭骂了一顿,因为她身为姐姐,居然没有对弟弟寸步不离。
史丹凤感觉自己是没活路了。
大年初一她关了手机,自己拎着一只小旅行包去了火车站。最近的一班火车是往北京去的,她漫无目的的买了票,直接奔了北京。
到北京干什么?没什么可干的,她只是感觉天下没了自己的容身之处。无心硬是没了,弟弟也联络不上。正月十五的晚上,她独自坐在宾馆楼下的一家肯德基里,要了一堆杂七杂八的食物。扭头面对着落地玻璃窗外的车水马龙,她心里茫茫然的,长久的端详自己投在玻璃窗上的影子。她瘦了,本来也不胖,如今越发瘦得四肢细长,眼下时有时无的细纹也彻底永驻了。一身的好衣服,当初是为了要配手上的钻戒,现在配了,可是又配给谁看?
史丹凤收回了目光,感觉自己是投胎投得有问题,往后再挣也挣不过命去。百无聊赖的正打算吃自己面前的一桌子零碎食物,她无意中一抬眼皮,却是骤然一怔。
在空荡的餐厅里,她看到前方角落处站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穿着一身偏大的棉衣,白白的脸黑黑的眼,简直和无心是一个模子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