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1/4 页)
终因不愿自露行藏而打消了好奇之念。
云舞阳一口将他的来历喝破,武当五老也吃了一惊,这个怪人却只是“嘿,嘿!”的笑了两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云舞阳忍着气问道:“尊驾到此,意欲何为?”那怪人逼尖着嗓子说道:“我是强盗的祖宗,来问你这个小贼要孝敬来了。”云舞阳怒道:“甚么孝敬?”
那怪人阴恻恻的冷笑道:“你偷了牟独逸老儿的那本剑谱,已用了十八年啦,还不够么?快拿出来献给我。”此言一出,云舞阳也不禁大为吃惊,想他窃取岳父的剑谱之事,何等隐密,这个怪物却知道得清清楚楚,端的是令人难以思议!
云舞阳究竟是武学大师的身份,惊俱绝不形于神色,微微的怔了一怔,立即装作若无其事的哈哈笑道:“尊驾这副躯体,要了剑谱还有何用?尊驾既自号半残,似应有自知之明,哈哈,你难道还想用剑么?那除非是投胎转世,再度为人了!”要知达摩剑术乃是最上乘的剑术,复杂奥妙,无可比伦,似他这等缺了半边手脚的人,抡刀舞剑,只使两三个极简单的招式,或许还有可能,要练达摩剑术,那确是除非投胎转世了。
但云舞阳的话语也说得忒刻薄了些,云素素虽然讨厌这个怪物,听起来也不舒服,心道:“他断足残废,已是可怜,爹爹啊,你何必还拿他来讥馅?”一般残废之人,本来最忌人嘲他残废,这个怪人,却并不发怒,露在蒙面巾外的一双大眼,只是闪了一闪,淡淡说道:“我不能用剑,我的徒弟可并没有残废!这本剑谱,他本来要自行向你夺取,只是他等得了,我可没有耐心等这十年,所以我向你索取贼赃,只是拿过手去孝敬徒弟。”
这怪人的话越说越怪,还有一样奇怪的是:这怪人虽然弄尖了嗓音,但说了这么一大堆话,难免露出本来音色,听在云舞阳耳中,竟是似曾相识,但搜尽枯肠,却怎么样也想不起来。云舞阳双眼炯炯,踏上一步,迎着他的目光,朗声问道:“你的徒弟是谁?”那怪人道:“上官天野!”
这话更是怪到离谱,云素素因为对陈玄机的关系,对上官天野甚有好感,心中想道:“上官天野这等人才,岂肯跟你这怪物做徒弟。”她素性温柔,心中恼怒,未曾骂出;智圆长老刚刚恢复精神,却忍不着气破口骂道:“胡说八道!上官天野是武当派的掌门弟子,你这丑八怪敢动念收他为徒?”
那怪人冷笑道:“我虽然残废丑陋,可比你们这几个大言欺世的老头子强得多!上官天野服服贴贴,自愿拜我为师,你当是我没有徒弟,想抢你的掌门人么?”直把智圆长老气得眼睛翻白,几乎晕了过去!
云舞阳心中一动,蓦然喝道:“你来到此间?还不敢以本来面目与故人相见么?”身形一晃,猿臂轻舒,疾似飘风,一手就向他的蒙巾抓去。云舞阳何等武功,相距又不过仅数尺之地,按说无有不中之理,那料这怪物虽然残废,身法却是古怪之极,只听得“叮”的一声,他的铁拐在地上一点,已向后倒跃了两三丈远,云舞阳竟是抓了个空,这一下连云素素也诧得叫出声来。
那怪人单足站定之后,冷冷说道:“云舞阳你想见我的本来面目,哈,我哪里还有本来面目见你?也罢,既想见就由你见吧,只恐于你不便!”云舞阳,云素素,武当五老全部目不转瞬的注视着他,这怪人缓缓的将蒙面巾扯下,云舞阳心头扑通一跳,云素素掩了眼睛,武当五老也只觉不寒而栗。
这手足残废的乞丐相貌的奇丑,简直出乎任何人的意想之外,但见他脸上伤痕遍布,纵横交错,就如十字路口的车轨一般!而且在武当五老与云素素的眼中,这副尊容虽然可怖,亦不过仅仅是丑怪而已,在云舞阳眼中,却另有更令他惊心动魄之处,他脸上的伤痕虽然纵横交错,但云舞阳是当今天下的第一剑客,却自看得出来。这些伤痕乃是顶着剑尖的一拖之势全部划成的,就像草书名家所写的字,虽然笔划复杂,却是一笔到底一般,试想人的脸皮本来就薄,一剑划过,划了这许多的伤痕,既不剜出骨头,又不伤及眼睛鼻子,这岂不是难以思议之事?云舞阳自忖:若然是自己出手,只许一剑就要将他伤成这个模样,只怕也未必能够!那么天下还有何人有如此高明的剑法?
那怪人冷笑道:“怎么样?不认识我了吗?”
云舞阳嗫嚅说道:“你是玉面丐侠毕凌风?”说话的声调似乎他自己也不大相信。
云素素本来掩着眼睛,听了这句禁不住松开双手,又偷瞧了一眼,虽然不若初见之时的惊悸,仍然吓得不敢再瞧,心中纳罕:“这个奇丑的怪物,却有这样俊美的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