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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燕将语文读本递给我的时候,话题已经从近年的高考作文题目转移到我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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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几分钟的交谈,我发现原来我在我们学校还是挺有名气的。就连普普通通的吴燕都了解我的许多奇闻轶事。吴燕甚至知道我踢球从来只穿11号球服,并且我在学校举办的比赛中一球未进,我没事总喜欢叼根牙签趴在走廊的阳台上斜着眼打量过往的老师,也因此进了不少次办公室,我还经常嬉皮笑脸地和四班的几个女生开玩笑,我还在一次五四晚会上企图上台献花,结果刚冲到一半就被学校的保安拦了回来。。。。。。
“你咋个晓得我浪多事安?”我满脸疑惑地望着之前几个小时还与我素不相识的吴燕。
“我们寝室有的女生每天晚上都要摆你,听都听腻了。”
“哦,你们寝室都有哪些人哦?”得知自己在女生寝室如此受欢迎,我当然想知道欢迎我的都是些什么人。
“你认不斗的。”吴燕回答得倒很干脆。
“你不说咋个晓得我认不斗安?说嘛。”
“徐菲。”
“徐菲!?就是多黑那个啊?”一想到每天晚上临睡前把我挂在嘴边的就是平时被我们称作‘非洲难民’那个皮肤黑黑的,牙齿和头发都稀稀疏疏的徐菲,我头都大了。
“人家只是有一点黑而已,和你比起来,怕还差得远呐。”吴燕的语气不冷不热。
“还有哪些?”
“许芹。”
“啥子安?许芹!?根号二啊?”
“人家就是个子小了点嘛,人精灵哦!这次月考人家还上了重本线也!”
“恩,是,还有安?”我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脑海中徐菲和许芹的形象让我几近崩溃。
“还有陈锦。”吴燕不急不慢地说道。
“陈锦?”一想到陈锦,我马上从崩溃的边缘醒了过来。陈锦是我们年级数一数二的美女,初中就和我在同一个学校,只是没在同一个班,和我没什么往来。初二的时候,陈锦就频频收到高年级男生的情书,但那些情书后来统统被陈锦交给了她们班主任,情书的作者们也统统受到了严厉的批评,这件事在当时轰动一时。陈锦也因此得了个‘锦美人’的称号。但锦美人总是以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艳形象示人,让人敬而远之。连陈锦都在睡前念叨我的名字,我不禁心潮澎湃。
“陈锦说我啥子了嘛?”我极力地按捺着起伏的心情,尽量让喉咙里的声音不因为激动而颤抖。我想从吴燕嘴里得知我在陈锦眼里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每个男生,都很在意自己在漂亮女生心目中的形象。正因为如此,才会有那么多的校园暴力事件发生。如果女生们都长得和猪八戒他妈一个造型,谁还会为了一口两口所谓的男子汉咽不下的气打得头破血流,只为换来MM们一句漠不关心的‘你真勇敢’。
“陈锦说你很坏。”吴燕飞快地吐出这么几个字。
“只有一句啊?”我心有不甘。
“恩,只有一句,每次徐菲和许芹摆你,陈锦就说‘张蜀坏得很,有啥子好摆的嘛,睡了睡了’。”说完,吴燕还故意笑了笑。
吴燕这一笑,笑得我心里发虚。陈锦说我坏是有典故的:那是初一的时候,我玩《生化危机》上了瘾,或者可以说是走火入魔,一到阴暗的地方就条件反射地想起游戏中那些在黑暗的角落里呻吟的丧尸,毛骨悚然。有天晚自习,我实在憋不住了,就请了个假上厕所。但我们学校那古老的厕所正好位于学校最阴暗的角落,与学校对面医院的手术室遥遥相对。我被《生化危机》折磨得越来越脆弱的神经和我那因尿液堆积而膨胀的膀胱都经不起任何惊吓,于是,我选择了在靠近厕所的小树林边尚有灯光的地方解决问题。当我宣泄出体内禁锢已久的尿液,打着快意的冷战系着裤带时,正好与匆忙行进在上厕所的路上的陈锦撞了个正着。处男的腼腆和Chu女的羞涩让我们作出了同一个反应,我们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然后各自逃离。不同的是,陈锦跑的时候双手掩面,而我,则飞快地摆动着双臂,恨不得插翅能飞。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在与事故发生当场灯光气温相同的条件下,都尿不出尿来。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陈锦还没有忘记这次意外事件。而吴燕刚才那故意的一笑,是否又暗示着陈锦已经将我的糗事昭示她们寝室了呢?我不得而知。我也没有自投罗网地追问吴燕,陈锦为什么说我坏。无论答案为何,我都是自讨没趣。话题很快被我转移到了其它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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