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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的情份也是假的?”冷临风自负看人识真,他亲眼见她对落琴的情意,原来这只是局中之需。
“任你怎么说,若再去环月,必然后悔。”她见冷临风没有阻拦之意,便飞身而下,疾步已在百丈之外。
冷临风目送她远去,才觉着肩头一热,血黏住了衣衫,微微牵动,痛意泛滥开来,反而让他头脑澄清。
可见这是一个局,设局之人用心良久,早在当日,这个简儿就已经安排在落琴身边。细想之下,自落琴来了环月山庄,形势云翻雨覆,想他晏氏从一等荣勋的功臣世家,沦为叛国奸贼,其间虽有晏氏的雄心与野心,可这一步步的行差踏错,未免也太巧了些。
他知青成无双是玄天宗门人,也知他们受职为楚并非这般简单,只是他素来心胸坦荡,从不行失道之事,自然不会深想,可玄天宗,季成伤却想的颇深……
想到此节,他便一刻也呆不住,飞身入深巷而回,客栈已是住不得了,收拾细软物件,便连夜雇车上了官道。
原来他想错了,这条路一直也走错了。
聂无双日夜对战,以静制动,自青龙岩突围之始,便觉身子渐弱,入夜呕血不止,三更挑灯商量军情,到了辰时,又有军报,明军趁山间大雾渐起,突袭粮仓,十分凶险。
楚军粮仓,本分四类储藏,晏九环揭旗谋反时,派人混入楚营,一把火烧得干净,眼下小野补给不足,粮道凶险,运粮之责便落到了青成头上。
消息传来时,聂无双盘腿运功,正做调息。听这战局势如水火,便立即披上胄甲,手持宝剑,指挥先锋营,便要入青龙岩左水域。
此时正值黄昏,大雾渐起,他一身白衣,骑在马上,四肢渐麻,如千万枚针刺在肤,脸上一时殷红如血,一时却又苍白如纸,显得愈发飘渺。
晏元初行军出奇招且打快战,少刻已入密林。成王手下耿直如郭放者,亲眼见过聂无双排兵布阵,却不懂为什么自开战以来,这位驸马爷端着全是漫不经心。退防为主,绝不主动进攻。他是个勇夫,自然不知什么劳什子的阵法,却知一味退让,楚军士气低迷,到头来只有一个输字。
青龙岩左域就在眼面前,郭放哪里肯忍,第一个上前请战,聂无双强忍巨痛,挥手叱令他归队,只吩咐少甲箭令五百弓箭手,预伏在密林四周。
密林后便是楚军屯粮之地,郭放心急如焚,奈何军令如山,他哪敢造次,只骂骂咧咧的啐了一口。
聂无双骑马在高处俯看,雾似棉网一般覆在密林之上,视线越发混沌,少刻,坡下鼓击声雷雷,如军錞胡茄齐鸣,轰然似天崩地裂。
聂无双知时机已到,顿时鸣金,却不收兵,预伏的弓箭手,在箭上捆扎火器,密密匝匝的弓箭连同火器,顿时齐发,瞬时如万盏明灯,照亮了整个密林。
敌军如洪水溃堤,一片鬼哭狼嚎之声,此起彼伏。
明军都尉左亭琰,是晏元初手下得力猛将,这一局密林伏兵,自是孙仲人的奇谋良策,胜算在八成之上。
此时他见身旁军士,丢盔弃甲,茫茫然不知去处。心头一恨,便用手中的铁戟拨开这漫天的箭雨,杀出一条血路。
青龙岩是盆地之形,东西分左水域与右水域两道天然屏障,左亭琰识得地形,走得是右水域山谷。他历经百战,从未这般落魄,眼见所带的万余人,全葬身火海,惟有二十来人相随,顿时有英雄末路之感。
这厢明军缓行,那厢聂无双早派出等待已久的郭放,带兵预伏右水域溪谷,溪谷之地,皆是山上奔涌而至的瀑布之水,水深且多河床淤泥,只有一桥能过。
郭放先前不服,此时却心悦诚服的听侯聂无双调令,只带了百余人。首戴萌蒲,身衣緼袯,浸身在冰凉的河水之中,手中的千绊索,绳长数尺,带有软钩。
左亭琰犹如丧家之犬,一路前来,见山谷空静,越过梅林便可到明军帐中,心头渐松。忍不住朗声大笑,骂聂无双一介布衣,白面公子,便是再有能耐,也不过只有火逼烧林之能。
谁知他前脚刚跨上石桥,郭放等百余楚军,挥撒千绊索,形成大网,将余下的明军,一网成擒。左亭琰尚未回神,已成惊弓之鸟,再无反抗之力。
密林之战,聂无双火逼水攻,胜局已定,郭放入职以来,尚未打过那么痛快一帐,真真豪气万丈,只将聂无双奉若神明。
聂无双得胜回营,刚脱下战袍,已经是冷汗如雨,军中战士皆来道喜。他却无力气相见,因怕影响士气,只能闭门谢客,倚在榻前用锦被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