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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卞三郎与何继筠的马队,已被三倍于已的辽骑带离原地,喊杀声还在继续,具体看不清楚,估计陷入了苦战。
狼头大纛又出现在视野,相距不过两百多步,章钺兴奋起来,自动忽略战场上各种吵杂的声音,双目紧盯辽军大纛,在敌骑从中寻找高谟翰的身影。
“驾……”章钺大喝一声,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持枪抽打战马,蹄声轰鸣,马车跑得飞快,车轮发出吱吱呀呀的怪响。章钺有点担心这车跑散架,干脆站了起来,以便随时跳车。
耳边风声呼啸,两边的战场飞速倒退,前方的情景清晰起来,一个头戴卷檐翻耳铁盔的身影端坐在马背上,正紧盯着他。
“该死的屠夫!出个百人队,给我拦住他……”高谟翰又惊又怒,大喝一声传令。
他忽然认出来了,狂奔接近的马车上,那个微躬着腰,随时准备扑击的骠悍年轻人,正是之前在冀州抓的屠夫,狗肉羹做得特别好吃。据伙房管事说,此人意图逃跑被杀了,后来撤军中,高谟翰顾不上过问,但每到用膳时,就可惜不已。
“杀!”一名亲骑百人长率兵离开本队,打马加速冲向马车。但马速才刚刚提起,就听呼地一声,一道黑影飞来,钉进了战马前胛,战马痛嘶一声,一跃而起,将百人长甩飞出去。战马随之翻倒在地,后面的一骑跟着绊倒,前方一下子就乱了。
呼呼声响不断,一支支长枪脱手飞去,穿透数名辽骑,章钺手拉马缰,带偏马车行驶方向,绕开正面拦截的辽骑,继续冲向高谟翰。
毕竟只有一人一车,若再来几次拦截就要陷入混战,这不是章钺愿意看到的,绕开辽骑后,他持枪猛抽驱车的战马,将车速度提到极限。
马车狂奔中,距目标仅剩六七十步了,迎面飞来一阵箭矢,高谟翰不退反进,亲自率兵压了上来。
危险!章钺大惊,最担心的情况发生,再次尝到了刀尖上跳舞的感觉,但此时已无可避,再抽打了一次战马,干脆扔了马缰,伸手各抽了一支长枪,左右一阵抖动,枪花朵朵闪现,箭矢被拔打出去。
又是一波箭雨,拉车的战马中箭了,发狂般地斜冲,瞬间越过三四十步,章钺上身微微后仰,猛地投出手中长枪,迎面两骑瞬间了帐,引起一波混乱。
三四十步的距离,仅投枪两次就已接近,章钺再抽了两支长枪在手,一团黑影带着劲风斜扫过来,又是讨厌的连枷!
没把握硬接的情况下,自然是闪避了,章钺纵身一个鱼跃,跳到了前方拉车的马背上,那团黑影恰好从头顶扫过。
“再吃我一枷!”
冷酷的一声大喝传来,章钺听出是高谟翰的声音,心中各种念头飞速闪过,但来不及行动,连枷大刺锤又扫了过来。
“杀!”章钺不得不硬接了,但持枪硬接之前,他投出了左手长枪。
当的一声巨响,成功地击中了大刺锤,枪头一下子断掉崩飞,就像击在铁板上一样,震的虎口发麻,手臂酸软,估计开裂了。但高谟翰的战马脖劲也中枪了,人立而起,然后翻倒在地。
等的就是这一刻,章钺手提长枪,扶着马鞍双脚提起,踩踏着马背借力一蹬,大鹏展翅般飞跃而去。这一切快如电光火石,四周的骑兵这时才反应过来,想要阻挡但为时已晚。
章钺半空一个“鹞子翻身”,眼角余光已瞥见高谟翰的身影,双脚着地的瞬间,手中长枪直刺而去,卟地一声,刺入高谟翰的后背,惯性不减,透胸而出。
卟哧一声,拔出的长枪带出一蓬血花,抽打在高谟翰的肩膀上,将其抽得转了半圈,身不由已地转过身来。
“屠……屠夫!”高谟翰有气无力地喃喃了一句。
卟……又是一枪,刺入其前胸,穿透了心脏,高谟翰口吐血沫,抬起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无力说出口。
“我就是屠夫!狗肉好吃么?”章钺嘴角勾起,满是嘲讽的意味。
高谟翰出气多,进气少,正向死亡的路上狂奔,罪恶生涯即将结束。
“杀了他!杀了他……为高大帅报此血仇!”惊呆的辽军亲骑们终于醒悟,有的发出惊怒地呼喊,有的已开始调转马头。
呜呜的号角随之吹响,与周军混战的辽军都惊讶地转过头,望向中军位置,狼头大纛已经不见了。
第0019章 鸳鸯钺
曙光初现,晨曦微露,远方天际,迷蒙薄雾与铺地寒霜白茫茫一色。近处,原野一片寂廖。
章钺面朝滹沱河水扎起了马步桩,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