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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拓跋炜看了一眼李率。
李率道:“五爷还没自大到这种程度。”
现下李率同拓跋炜的关系近了,便也常顽笑,他这个人的性子倒也符合他这名字,常常率性而为。
又一人回了一首五律,这首诗表意不甚坚定,是含了询问之意。是咏梅?却多了几分淡然。是思人?却又少了几分人气。拓跋炜依旧是笑笑,这也不是他本意。
李率道:“五爷出这诗谜,却又不说猜什么,可当真是让人绞尽脑汁了。”
拓跋炜道:“若是那么容易就能猜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一连几日京城的文人们都在传诵着明前楼祁五郎的这首七绝,都说他的诗写的随算不得字字珠玉,可这心思绝对是独树一帜。一时间文人们都饶有兴味地来解他的诗,可却没有一个人解出拓跋炜想要的答案。
直到有一日,一个女子在明前楼的门前收了花伞,缓步走了进来。女子梳着云髻,眉间画着远山黛,轻点朱唇,未曾画上太多胭脂,也未佩戴过多的首饰,倒应了那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题板已在此处立了好几日,那女子款款上前,问旁边的文客道:“小女子可以写一首吗?”
文客递上毛笔,“请。”
那女子题写的时候不似许多人那般挥毫,而只似雕花般精雕细琢,留下四行娟秀的蝇头小楷,其书法造诣,可堪蔡文姬。
是一首七律。
少叹落红云翳开,伶俜葳蕤天既白。
辽远青山画亭宇,枕玉莲心雕栏台。
千钧巨椽澹之赋,三起挥毫逍卿才。
且教飞霜染云鬓,把酒云诗幸甚哉。
看到颈联、颔联,拓跋炜便不禁起身,细细读来。口中喃喃道:“靳远青、水玉莲、张文藻、李逸……”随即拊掌道:“好,姑娘解得好。”
那女子朝拓跋炜浅浅一笑,道:“小女子在此献丑了,窃以为祁五公子这首七绝,应是每句一谜面,共有四个谜底,猜的是明前四杰,靳耆山、水清安、张澹之、李逍卿。”说罢,她裣衽一礼,便要转身离去。
“姑娘……”拓跋炜叫住了她,“敢问姑娘芳名?”
那女子转身道:“小女子……文三娘。”
拓跋炜仔细打量文三娘片刻道:“在下和姑娘可曾见过?”
文三娘道:“小女子不知可曾与祁五公子见过,不过,有缘自会再见。”说罢,她撑起伞来,转身离去。
“姑娘……”拓跋炜伸出手,却只触及她的发丝。
虽然是晴空万里,文三娘撑着伞的背影就似漫步于江南烟雨中一般曼妙,缓缓离去,消失在街角尽头。
这首诗便是当年靳文婧破的题。以颔联、颈联四句解了拓跋炜七绝中的四个谜面。
当年拓跋炜抛出这诗谜之后,许多人纷纷与之对诗。他从未曾自己言明过真正的谜底,然而旁人却都知晓,明前祁五郎最终娶了那首七律的作者文三娘,如今二人连孩儿都有了不只一个,所以自然这首七律就应是最好的答案了。这里有的人知道他们二人便是五爷和五王妃,但更多的人只知他们是祁五郎和文三娘。知道的人也不挑破,就是这样。
水彧将这两首诗略略读了几遍,茅塞顿开,遂道:“五哥这首诗,应是四个谜面,有四个谜底,对吧?”
拓跋炜不赞同也不否认,只饶有兴味道:“我想听你的想法。”
水彧道:“夫人给出的谜底应当是靳耆山、水清安、张澹之、李逍卿。”
靳文婧道:“确是如此。旁人只道这四句都是说一人,可世间有哪里有这般人才,既想入世却又欲出世,所以我便想到,他并非独指一人。再仔细研读,我便想到这四人。”
这四人当年在文人中曾被广为传颂,都曾在明前楼留有墨宝,有人称他们“明前四杰”。靳远青,字稷安,号耆山君,曾连中解元、会元,最终殿试被皇上钦点为探花,是当今左丞相靳宸宁的伯父,也是靳文婧的伯祖父,但如今很少有人再提及这个名字。水玉莲,号清安居士,是商贾世家水家的女子,水云天和水云卿的姑奶奶,水彧还应称她一声“太姑奶奶”。当年文人曾戏称“水家玉莲,袅袅天仙,砚当活眼,妻当玉莲”。张文藻,字澹之,世人赞他巨笔如椽,写得一手好赋,文采斐然,是靳远青他们前一科科考的榜眼。李逸,字逍卿,传闻他能够三次起笔便成八首诗,分压八韵,却不屑于做官,倒是常替人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