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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不待蒋府啊!
“现在先不去想这些陈年往事了,还是想想之后该怎么办吧。”卫良信拍拍他的肩膀,沉沉的说道。
是啊,今后的事情才是最主要的。
“人,总还是要活着的。”卫良信看着蒋堂,眼神充满了关怀,还有坚定。
蒋堂依然执拗蒋府亲人的死,“我想为他们报仇。我现在开始要去收集证据。”说话的语气十分的坚定,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这么说的。
卫良信也没有进行反对,“我知道阻止不了你,但是我得提醒你,你要为你全家平反是十分的艰辛。”
“这个我知道的。”蒋堂点点头。
卫良信摇摇头,“不,你并不清楚。你以为这是将那个混蛋县长扳倒就行了吗?”尔后语气沉重,阐明理由:“你错了,那个县长只是替人办事的,让他卸去职位或者发配到别的地方,甚至是斩首,都没有多大的效果。我说过,那个赵将军才是真正的谋划者。这其中的权利之争,好比浑水一般,你看不清楚。”
蒋堂对此似懂非懂,“这个……”
卫良信继续介绍这个赵将军。赵将军是上一任中尉赵高的儿子,按理来轮,中尉应该是由他继任,可偏偏武帝让蒋权来担当中尉,赵将军只是做为蒋权的下属副将。顺便一说,中尉是掌管南越国一百来万的军队,不亚于丞相的职位。这也不怪赵将军如此记恨了。
蒋堂听罢,头撇向一边,一股无力扰乱了刚刚的决心。
卫良信拍了怕他的肩膀,轻轻的说道:“你好好考虑下吧。”然后走向妻子,看看那两个小孩。
蒋堂躺在榻上,衣服都不想脱,只想好好的睡觉。但是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三人绝望的眼神,临死剧烈颤抖的身子,再然后就是那一滩血迹。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斩首的情景,但是一定能想象得到,一刀挥下,那种鲜血直飚,在阳光下飞扬的惨象。
辗转反侧,根本就无法入眠。心底里的忧伤,就像恐怖林里怪树,在心中深深的扎根,藏着阴深恐怖。
*
从黑夜等到天亮,长达两三个时辰,可知其中的艰辛吗?
蒋堂很晚才睡,天未明就醒了。他慢慢起来,用手撑住头,揉搓着头发,然后手慢慢滑下盖住脸,从枯枝般的手指间露出两个空洞无神的眼睛。
那种悲伤,从他的身子骨里慢慢散发出来,再配合这样的黎明,放佛觉得此人毫无生气。
卫良信还有他的妻子正在睡着,发出轻轻的鼾声。而那些小孩也沉沉的睡着,偶尔轻轻的呓语。
蒋堂轻轻的叹气,恐怕自己不像这些人能安稳的睡去。
算了算时辰,城门快要打开了,他想去看看蒋府——他曾经的家。
蒋堂轻轻的出了门,不打扰他们的睡眠。早上清清凉凉的;与昨天一样,不见多少路人。
番禹城内,那些朴实无华的石板路湿漉漉的还未干,应该是昨晚下的细雨打湿。蒋堂低着头,双手缩在一起耷拉在身前,心中也如底下的石砖发了霉。
如果他抬头望着天的话,势必会更加的低沉。天空灰蒙蒙,不见一丝阳光,好似这雨还会下。
若从蒋堂的背后几十米处来看的话——灰色天空,湿嗒嗒的石板,一个弓着背十分落寞的影子,勾出一幅岭南雨巷画。
出了城门,蒋堂往西边的的道路上走去。那是一种本能的熟悉,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家。这条路是他从小走到大的。
穿过一片庄稼地,便到了颜府——以前是大夫人的,现在也成了蒋府的家产。从颜府大门穿过,不远处就是十分熟悉的蒋府。
蒋府的大门紧紧关闭,他步上台阶,走到大门轻轻一抚,便落了许多灰尘。退后几步,抬头看看那块大牌匾,上面金色的蒋府二字也落了灰尘,盖去了光芒。
试着推门,还好没有被那混蛋县长锁紧。
他抬腿迈过门槛,看看这个熟悉的地方。但除了破败,再无其他温馨可言。
里面的花草几乎都被踩蔫,倒在地上混在土里。这些是爹曾经种下的花,还没细细的照料。
沿着小道继续往里走,蒋堂越看越觉得心酸,干脆闭着眼睛。这里的道路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东西。大到假山倾倒在地上碎成好几块,小到花瓶碎片,还有下人丢下的扫把还有未扫干净的垃圾。
慢慢走到正厅,这里面也依然惨不忍睹。中间的长桌翻了个底朝天,杯子茶壶摔了一地,还有柜子上的花也被打翻,地上一小片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