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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那么多血,也不知是不是伤了元气了……
她不由自主地垂了垂眼皮。
卫策将她的表情变化全然看在眼中,见她掖好被角之后,旋即缩回手去,便沉声道:“你跑了来,你爹答应?”
…怎么可能答应?
他一提起这个,叶连翘便又想叹气,当着他的面,自不好说实话,只含糊着道:“我爹也很担心你的伤,本想拿些药材来,看看可能派上用场,我出门时走得急,给忘了。”
她这样说,卫策心中也便猜着了大半,顿了一顿:“劳叶叔挂心,郎中每日都会来瞧,药就不必了。难为你陪着我娘走一遭,如今你也瞧见了,我还好,过两日便可同我娘一起回县里,你和你哥还是早些回去的好,莫要让叶叔操心。”
假使依着他,自然是想让她留得越久越好,但她现下已然将万氏送到了府城,若还一直呆着,在别人看来,只怕就有点不像样了。
她特意来这一趟,有了这份关切和心意,便足够了。
叶连翘垂头嗯了一声,总觉有些不自在,丢下一句“我去同宋大哥说两句话”,转头走到了另一张床榻旁,低声问宋捕快伤势如何。
“我啊?”
宋捕快没出钱白看了半天好戏,心里正乐着呢,抬头笑哈哈道:“髌骨折了,肋骨也断了两条,所幸都是外伤,很快就又龙精虎猛了,不打紧!你别看你宋大哥我年纪不小,嘿,硬朗着呢!”
叶连翘噗嗤一笑,正要说话,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有个府衙的小役本进来,径直对卫策道:“昨日获救的那一家人,带了好些东西来,说是要感谢几位捕快的救命之恩。其余几个捕快那儿他们都去过了,卫都头,宋大哥,你们精神如何,可能应付?要不我替你们打发了?”
府衙当然不是闲杂人等随便能进的,然这临时给众捕快养伤的居所,却是在府衙隔壁,严格说来不算在衙门内。叶连翘随着万氏,打的是“家眷”的名号,自然能顺利进入,至于那满怀感激的一家人,杂役们也都睁一眼闭一眼,给放了进来。
卫策神色有些黯然:“他们倒是平安,死了的那三个人,却是再不能活过来了。我救他们是为职责所在,不图他们相谢,也不想见,你替我……”
谁知他这话终究是说得晚了些,这当口,院子里几人已等不得,拎着各色礼盒涌了进来。
那一家人皆是行商打扮,衣裳式样寻常,布料却很显好,手里那些个大包小包也贵重,分明是不缺钱的。
几人进了屋,先就满口里道谢,没头没脑地将带来的礼逢人就塞。当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四下里不住打量,转头看见卫策,脸上便是一红,指着他小声对身边的中年男人道:“爹,昨日最后同我们说话的那个捕快……就是他。”r1152
第一百五十八话 斗气
听闻这话,一家人当即呼啦一声围了上去,须臾便将卫策睡的那张榻给堵得严丝合缝,简直连个苍蝇也飞不进,七嘴八舌地说些感‘激’之词,不外乎“多谢救命之恩”云云。
受伤之人——即便只是外伤,也是需要静养的,他们呼呼喝喝地这一番闹腾,将这原本就不大的屋子登时搅和得要翻了天,莫说是卫策,就连那被冷落的宋捕快,也禁不住摇头嫌吵,伸手捅了捅自个儿的耳朵眼。
叶连翘也觉这一家人委实有点闹腾,却又不好说什么,转头见榻边小几上有一壶热水,‘摸’上去温温的,便斟出一碗来递给宋捕快,嘱他小口喝。
宋捕快感‘激’不尽,将那碗接了去,笑呵呵道:“还是叶姑娘心细,晓得连带着照料我一下子,我那媳‘妇’在家带着两个孩子呢,也不知能不能脱出空来,也到府城瞧我一瞧,卫都头那里热热闹闹,我却冷冷清清,瞧着让人不是滋味呀!”
叶连翘对他笑了一下,便听得那家人当中,一个四十来岁的胖乎乎男人敞着喉咙道:“昨儿真全亏了您啦!我原是在府城做买卖的,家也安在了此地,此番是听说故乡的老娘身子不好,这才携家带口地往回赶,怎料想竟出了这档子事?哎呦,您是不晓得,那伙子恶人,喊打喊杀地便冲将过来,唬得我心都要从腔子里跳出来,六神无主啦!若不是得您提醒那一句,叫我们躲在车中,保不齐我们还真就会贸贸然地下车!您是救了我全家老小‘性’命的大恩人呐!”
这话自然是对着卫策说的。
卫策伏趴在榻上,被他们吵闹得眉头早皱成一团。他原本就不爱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