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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古思走在玉琢银妆的陡峭大街上,讲完了刚发生的怪事。当他们走近弯弯的半月形街道时,他已经问过几个接受委托关注那栋房子的人。卖栗小贩对神灵起誓,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房子,但谁也没见着。警察说得更肯定,他说他和各种各样的骗子打过交道,无论他戴着丝织圆筒帽,还是穿得邋遢破烂。他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并非所有形迹可疑的人都会有一副令人生疑的样子,如果有什么人从他面前经过,他一定看得到。他瞪着眼睛注意看,可是上帝知道,谁也没有来过。三人走近衣服上绣金银边饰的守门人时,他依然微笑站在大门边,他的话说得更清楚:“我有权盘问所有想进这所房子的人,不管他是公爵还是垃圾工。”这位性情宽厚的高个子说,身上的金银饰边闪闪发亮。“我敢起誓,自这位先生离开后,我就无人可问了。”
这时,站在后面的老实巴交的布朗神父拘谨地耷拉着眼睛,鼓起勇气问道:“这么说,下雪以后谁也没有上过这楼梯?我们大家在弗拉姆博家的时候,雪就开始下了。”
“先生,谁也没有进出过,你们请放心吧。”守门人非常肯定地回答。
“既然这样,那么,这是从哪儿来的?”神父问,一双没有表情的眼睛瞪着地面。
大家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弗拉姆博挥动双手,狠狠地骂了一句,像一名真正的法国人。事情明摆着:在身强力壮的守门人看守的台阶正中央,就在他神气十足叉开的双脚之间,雪地里有一行踩脏的灰色脚印。
“真见鬼!”恩古思脱口而出,“隐身人!”他说完便转身朝楼上走,弗拉姆博跟在他身后也往上走。布朗神父则留在下面的雪地里。他站在那儿,环顾四周,别人对他问题的回答,他已不感兴趣了。
弗拉姆博本想用他的宽肩膀把门撞开,但是,苏格兰人恩古思以他独具的智慧用目光仔细打量门边的墙,他摸到了秘密按钮,门便慢慢开了。
出现在面前的是外厅,两边排着服装木制模特,虽然晚霞照到一角,但模特更暗,一些无头模特不知什么原因被挪开。室内半明半暗,模特身上的红颜色和金黄色已分不太清楚,它们昏暗的身躯更像人了。在模特中间,就是前不久发现写有红字纸条的地方,有一种从小药瓶倒出来的类似红墨水的东西,不过那并不是墨水。
弗拉姆博以法国人特有的敏捷和讲求实际的精神,只说了一声:“谋杀!”接着便冲进住宅,在不到5分钟的时间内,把室内所有角落和贮藏室都仔细看了一遍。但是,他没有找到尸体。住宅里没有伊齐朵尔·斯马伊士,他死活不明。恩古思和弗拉姆博把室内的一切翻了个遍,彼此面面相觑,不住地擦着头上的汗。
“我的朋友,”弗拉姆博说,由于着急改说法语,“杀人犯不光自己是隐身人,他还有本事把被杀死的人也变成隐身人。”
恩古思打量着摆满服装木头模特的半明半暗的前室,这个苏格兰人心底掠过一丝惊恐。有一个大模特脚下是一摊血迹,也许,斯马伊士在死前的一刻还想摆弄他。高高的肩上耸起的铁钩略微在上翘,恩古思突然恐惧地想,这位可怜的斯马伊士是死在他自己设计的钢铁小儿手下。即使是这样,那么它们把他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它们把他吞了?”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他想象着无头模特撕扯、磨碎和吞食尸体的情景,顿时头脑膨胀。恩古思费了好大劲才使自己平静下来:“真是的,”他对弗拉姆博说,“我们可怜的朋友烟消云散了,只剩下地上的一摊血迹。这可是超自然的力量干的事。”
“不管怎么样,”弗拉姆博说,“自然也好,超自然也好,这会儿我可得下去,找我朋友谈谈。”
他们下了楼梯,从手上提着桶的管院人身边走过。管院人再次向他们发誓说,没有一个生人从他身边溜过。守门人和仍然未走的小贩也再次担保,说他们一直注视着大门。当恩古思在寻找第四位监视人并且没见到他时,便不安地问:“警察上哪儿去了?”
“请原谅,”布朗神父说,“这是我的过错。刚才我请他到街上去办点事,我有了某种猜想。”
“行了,只不过希望他快点回来。”恩古思急急地说,“楼上不仅打死了人,而且可怜的死者也无影无踪了。”
“怎么了?”神父问。
“尊敬的神父,”弗拉姆博沉吟一会说,“我要是说错,就让我下地狱,不过我敢肯定,这件事不归我管,而归您管。朋友也好,仇敌也好,没有一个人进过这所房子,斯马伊士却失踪了,就像被鬼偷走了。如果这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