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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人各自走到了停车的地方,我上了车,晃了晃头,不让自己继续去想当时那个字的笔划,我竟然在一个游戏里面也能想到这麽多事情,真是惊悚。
不管了,不管了,冯燕安,不要想了。
不管夏行军到底放不弃,舍不舍得放弃,那都不是我的问题,青少年的爱,一定都是荒凉的,荒凉的要不是他自身,就是我,最惨的就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完成了两个沙漠的风景。
我已经够荒芜了,就让我自己一个人继续空盪盪下去就好了。
因为我是不可能幸福的,绝对不可以幸福的。
你是不会当人吗 57
校园评鉴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学校毫无意外列入了优质高中计划,其中夏行宇来了学校几次,校长每一次都热烈欢迎,我脑海中夏行宇的样貌,也就在这几次的相处之夏,逐渐回来了。
和夏行军不同,夏行宇有著令人震慑的眼神,虽然温柔,但总是参了那麽一丝严肃,也可能是因为年纪的关系,少了夏行军浑身散发的义无反顾,多了一点蜿蜒曲折。
时间过得很快,睡眠时间依然像是大学生上课一样,随便高兴随便入座,而这一切也只是回到了还没遇见夏行军的日子,一模一样,也没什麽好惊奇的。
不知道夏行宇用了什麽关系,学校并没有找我的麻烦,本来办那运动会都已经做好被革职的心理准备了,但似乎什麽改变也没有。
我教的班级仍然是成绩最好的,人家都说起头太好结尾都会很凄惨,我竟然已经开始有了这种担忧,只能每次改他们的考卷之时,暗自祈祷每个人都能保持著应有的实力,不会的题目都能猜对。
另外,从运动会那一天过後,夏行军就没有再来多说些什麽,我也已经不想去理解他的想法了,无论他做什麽,说什麽,唱什麽哭什麽叫什麽,都只不过是小孩子涉世未深的哀嚎,他不会想要亲眼见见我身负的漩涡的。
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品尝的黑暗。
下学期的第一次段考很快就到来了,这一次我没有被排到监考,我也乐得轻松,第二天中午等在办公室,准备和管彦武一同去夏行宇订的餐厅。
「不找夏行军和蔡亚轩一起?」我问道。
「夏行宇会来载他们,我们先去就好了。」管彦武轻笑,帮我开了车门,「没有必要所有事情都事必躬亲,你只有一个人一个心脏,你是想要多操劳?」
「话也不能那麽说……」我系好安全带,「教授他们想要谈什麽?」
「我怎麽知道。」管彦武耸耸肩,踩了油门,车子平顺的开出了校园,「对了,一直忘记问,日本好玩吗?」
「还不错,我都差点忘了你以前在日本读过书。」
「为什麽会这样呢?」管彦武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社会化的过程,是缓慢,类似冰河的,虽然缓慢,但却是深深的,深深的在经过的地方,凿出刻印,一点儿也不留情。但我在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一直都觉得,社会化不存在某些特定时机,不像是书上总是说著的从出生到死亡。」
「你怎麽会忽然说到这个?」我疑惑的听他说著八竿子打不著的话题。
「我只是觉得,燕安你不一样了。」管彦武微皱起眉头,「我一直以为,就像是沉默螺旋,我那样深切感触的一个议题,我一直以为那存在你和我之间的,是不会改变的,但怎麽只是这几年,只不过这些年,就忽然变了?」
「变了什麽?」
「回到刚刚那个社会化,我一直都觉得,当一个人的伤害到达了临界点,他被整个社会摧毁,残杀殆尽到了极限,就是那一条线,人们会因为要保护自己免於疯狂丧失理智,而去禁止自己再接近伤害源,更禁止自己再往前踏一步,因此他们会在原地挖一个洞,把自己深深埋在里头。」管彦武慢慢的说著。
「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不会变的,可是怎麽这些日子的你,真的不一样了呢?」停在红绿灯前,管彦武定眼看著我,「就不能再回到过去了吗?难道这改变的过程真有其不可回溯性?」
「又不是死了,不可回溯什麽……」我摇了摇头,「人都会改变不是吗?」
「不是,不是那个。」管彦武摇了摇头,最近的他怎麽常常挂不住笑容?「是──」
「红绿灯。」
我指了指前方,管彦武视线移回去,踩下油门,方才的话语就这样沉默成了满室的氧气,我竟觉得有些窒息。
这是在嘲讽我吧?是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