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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上居云峰。”
“我领路。”胡晓天意气昂扬,竹杖一指,当先向谷底走去。
深谷中土壤肥沃,肥得像在流油,地气蒸腾,滋滋发酵,在阳光照射下咕嘟嘟冒泡。时值初秋季节,然而黄山之中无四季,到处郁郁葱葱,绿的、红的、粉得……花花绿绿,液汁喷涌,几乎能听见生长的声音,万物生灵发育得有声有色。胡长老一边走,一边大发感慨:“你X的,这鬼地方,种一根木头桩子都能活,要是种庄稼……”
有道是望山跑死马,二人一直走到天黑,才上到居云峰半山腰。
怪石嶙峋,根本没有路。夜色中的岩石独具魅力,远远近近,有的像莲花、有的像老人、有的像盘龙,有的错落成桥、有的兀立如柱、有的侧身探海、有的怒目相向,有的什么都不像,黑忽忽的一动不动,突然堵住去路,等越过去之后才恍然明悟“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道理。
父子俩找到一个岩洞,进去烧火做饭,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两人在雾气中继续上山。此时岩石湿滑,上山更加艰难,幸好二人武功高强,常常施展轻功跳越飞腾,否则绝难登顶,即使这样,体力消耗也很大。时近中午,终于登上黄山最高处——居云峰。
峰顶是一处数百丈方圆的斜坡,怪石耸立,犹如石林,千百棵苍松翠柏顽强地扎根在岩缝中,简直无孔不入地,一个个盘根错节,参天而上,在飓风中傲然挺立。
父子俩抹掉头上的汗水,理直气壮地俯瞰群山,只觉得脚下诸峰矮小而平庸。
胡长老调匀气息,向东南西北各观察了半晌,不免有些失望。
“义父。”胡晓天双手扎好乱发,紧了紧前襟,撇嘴道:“也没什么嘛。”
“是啊,不过如此。”胡长老感慨道:“人到高处,差不多都如此吧,可能最好的曾在咱们身边,只是咱们不懂得珍惜。人啊,总是盯着得不到的东西,忽视怀里的宝物。算啦,晓天,山上风大,咱们从南面下山,这面向阳,坡度缓一些。”他注视山下,喃喃自语道:“帮主又如何?不过如此,人要活的快乐,未必要当帮主……”
二人下降五百丈,在一座山崖挡住的缓冲地带停下。树木苍翠,无风无息,极其安静。胡长老随意坐下,舒服得闭上眼。胡晓天手执竹杖四处敲打,不住抱怨:“这趟算是白来啦,哪里有绿竹?哪里有灵蛇……”
“晓天,不要乱吵。”胡长老平静道:“黄山十二峰如此广大,我们又能到达几处?不要以为登上峰顶就看遍了全部,很多时候,最宝贵的东西并不在最高处。这次来黄山,为父悟透了一个道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小子不当帮主也罢,总之咱们尽心尽力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与不成都是天意,依我看,你的前程不止于帮主……”
“义父,快来看,好大的灵芝!”胡晓天突然大叫起来。
胡长老转头看去,果然发现绿荫深处有一个桌面大的紫色灵芝,层层叠加,足有三尺高,在隐约的阳光下散发出油亮的光泽,好漂亮!
胡晓生肩扛竹杖,左手叉腰,洋洋得意道:“义父,这个大宝贝还可以吧?哈,我把它背下山,这就是咱们的镇帮之宝,从此丐帮不叫丐帮,改称灵芝帮。”
“闪开。”胡长老惊叫一声,猛然窜过去,一把将义子拉在身后。
胡晓天被义父的怪异举动吓了一跳,侧眼看去,惊愕地发现灵芝后面立起一个拳头大的三角蛇头,口吐舌信,嘶嘶有声,正在恐吓自己。
此蛇示威再三,见两人坚持不退,于是愤怒地再次升高,露出两尺高的身量。它腹部青绿,侧看背上满是花纹,眼睛朱红,寒光四射。
胡晓天忽然想起义父曾提过这种蛇,不由的惊叫出声:“这……这是与火线蛇齐名的七彩珠,剧毒无比啊!”
胡长老与七彩珠对峙良久,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激动,全身竟然颤抖起来。两条紫电蛇也敏锐地感觉出同类蛇王的强烈气息,一条从领口、一条从袖口分别探出头来,显然很恐惧,有些缩头缩脑。
胡长老目不转睛,脑筋急转,如果按比例推算,眼前这条七彩珠长约五尺,明显还未成年。一个机会,一个绝好的机会。可是,太毒了,七彩珠太毒啦!自己有把握擒住它吗?没有。难道就这样退走?不行,不能走,可是没把握怎么办?怎么办……他左手握拳,青筋暴跳;右手握杖,手指紧得发白。
胡晓天发现义父如临大敌,表情肃穆,于是悄悄向侧后退开几步,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