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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秋略一转眼,心里大概明白了,这个卫琨,是大半夜来给他送教训的。才不怕了,此前当真以为卫琨是来闯宫的。苻秋将剑归鞘,仍命东子拿着。
“确实好剑。”苻秋笑道。
“好在何处?”卫琨问。
苻秋登时傻了眼,满脑门问号,这不是等着你来给我说教么?!倒问起我好在哪儿了……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你什么事?
苻秋捋袖子道,“妙。”
“皇上也看出妙来了?未知妙在何处?”卫琨又问。
苻秋硬着头皮答:“做工精细,嵌以红蓝宝石,剑鞘华美非常,剑刃雪亮带股森寒之气,想必是削铁如泥的好剑。”
卫琨笑道:“那留给皇上,挂在壁上,镇宅辟邪之用如何?”
苻秋心不在焉:“自然好。”
茶盅掷在地上四分五裂一声碎响,东子拦在苻秋身前。
卫琨拍案而起。
屋外静候的禁军纷纷拔刀,生怕有个闪失。
就在李严威心头那杆秤偏向冲进去的时候,里头卫琨一串声音浑厚的笑。李严威登时摸不准头脑,上前两步,于门中窥得,兵马大元帅跪着,皇帝坐着,自然无恙。
“散了散了,着什么急,谁说里头有事的。都退远点,刀剑收好,别砍着同僚。”李严威一通训斥。
“宝剑锋从磨砺出,这剑,皇上不用,何以竟知是宝剑?非亲眼所见,乃不实。”卫琨将剑抽出,两根手指一折,剑身发出痛苦一声铮铮,断作两截。卫琨随手一丢,复指向东子,“而若有宝剑在,不用,如适才皇叔所说,将其挂在墙上辟邪,就是屈才,宝剑又如何,驽马又如何?都一样是无用。”
苻秋不安地挪了挪身,张嘴,还未说话。
卫琨义正词严,双拳抱在身前,低下头,怒声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逆贼苻容,劫掠太后为质,另立王朝,忤逆祖宗在先,谋逆乱上在后!此子不除,大楚先辈的脸往哪儿搁?”卫琨侧脸拍自己脸皮,拍的苻秋只觉尴尬。
“四叔起来罢。”
卫琨摇头,仍跪着。
“四叔所求朕知道了,早朝时再议何如?”苻秋拉下脸来,已好言劝哄。
“皇叔知道,如今皇叔年迈,为大楚守了这么些年,落下一身伤病,天热发咳。天寒浑身无一处能得安稳。皇上再不听皇叔的了。”卫琨摇头抹泪,说得那叫个心酸。
苻秋只得赌咒发誓,上朝必定指出个平南乱的将军来。卫琨频频去看东子,叹道:“只怕皇上是舍不得,也信不过。”
舍不得袁歆沛出征,信不过袁歆沛能拿下八王爷。
苻秋自知道卫琨话中带话,仍未定下,只一番好言安抚,叫他府上亲兵把人带走。
东子进殿,苻秋蹲在地上,一手一把断剑,正出神。
“皇上在作甚?”东子问。
苻秋摇头,又点头,叹气声说不出的惆怅,“当真宝剑。”他随手一抛,剑落在地上当啷两声响。
苻秋这下睡不着了,昭纯宫内殿灯火通明,东子吩咐人拿吃的来,便进来伺候。
苻秋抬头,两眼通红,“朕难不成只能派你去?”
东子岿然不动,不曾说话。
苻秋绝望捂脸,将身赖在东子腰上,把人紧紧抱住,“不能派个别的谁去吗?朕下一道圣旨,命令四叔去出征。”
“嗯,回秋蕴楼,开酒楼,数银票。”
苻秋哭笑不得,心想下了这道旨,那自然是逼着卫琨去投奔八叔,届时他们两个联起手来,确实只能去当个酒楼老板了。
门外脚步声纷乱,苻秋被伺候着吃过一碗芝麻元宵,神色稍霁,浑身发热,竟出了点汗。
二人和衣歪在床上搂着抱一会,等上朝的时辰。黑暗中传来苻秋的声音——
“若命你带兵,能打得赢八叔么?”
东子懒懒将苻秋的头发解散,勾在手指上,二人手指又勾缠在一处,说不出的亲昵。
“不一定。”
“还有胜算?”苻秋问。
东子嗯了声,将苻秋的腰抱着,朝自己腰上一按,苻秋气恼地将他推开些,“同你讲正事!”
“五五开。”东子手于苻秋脊上盘桓,复又贴着他的背游移而下,于曼妙处忽然顿住。
苻秋脸孔滚烫,捉着东子手腕,低声道,“先回就是你……怎么也轮到我一回……”话未说完,苻秋被按着捉过下巴来吻,东子亲了两口,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