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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她的脸,尽可能轻声的问道:“伤你的人是谁?”
她闻言露出凄凉的表情,摇了摇头。
“告诉我。”他拭去她脸上的泪。
风琴摇摇头,看着他一脸坚决,半晌才轻声带着哭音道:“不是人,没有人伤我。”
“别骗我。”
她顿了一顿,抬首用那充满哀伤的黑瞳深望着他,声音沙哑地问了一个他永远都记得的问题,“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他看着她,以为她说笑,但她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所以他一字一句很认真地说:“你说有,我就信。”
“我从小就看得到……”她哀伤的望着他说,声音破碎难辨。“我不喜欢这样——”
他不知道当时她为何会告诉他,也许是她再也受不了了,而他刚好就在那里。
那一天,她说了许多事,彷佛溃堤般地将事情倾泄而出,他像是在听神话一样地听她诉说从小到大发生在她身上的怪事,她的说法不怎么难以接受,特别是当他早在高一时就见识过欧阳青和雷易的本领,现在又加上一个看得到鬼魂而且会使风的人,这一切似乎不再那么离奇,比起她的特异功能,他那天倒是比较震惊于她的眼泪。
她变得比较像人,而不是冰雕;她有着情绪,而不是对一切事物毫无所觉。事实上,她的感情比一般人更织细、脆弱,她只是怕受伤害,所以习惯把一切情绪隐藏起来。
他事后才知道,她那天会哭成那样,是为了一个想强占她躯体的女性冤魂,当然那缕冤魂那天晚上就被她净化了,但她却为那名女子坎坷的一生而感到难过。
“我不该同情她,可是……”她眼眶湿润、咬着下唇,似乎对自己显露出感情感到懊悔。她不该同情任何鬼魂,那会让她很容易就被对方的思想同化,昨晚就是因为她一时心软,所以才让那女鬼有机可趁。
“你知道,我老妈总是说,女孩子有心软的权利。”他揉揉她的头,带些宠溺的味道,笑着说:“你是女孩子,可以放心哭、放心撒娇,当然也可以心软,那是你的权利。”
她当然没有因为他这两三句话,也没有因为他那天慷慨提供宽厚的肩膀让她哭泣,然后就从此对他和言悦色起来。
第二天,她又变回原来冷淡的模样,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不过他知道,而她也知道,一切都不再一样了。
无趣的学生生活依然在过,上学放学、上课下课、考试放假,然后在某年某月某一天,他猛然醒悟自己不知在何时早已爱上了她。
是哪天呢?他记得好象是在三年级时两人谈论到百合花的那天。
“我昨天听到一年级的学弟聊天,他们觉得你像带刺玫瑰,呵呵,我倒觉得你比较像百合。”照往常一般,他和她并肩走在校园,手里抱着一堆从她手中接过的作业。
风琴抱着另一半的作业本,走路的姿势依然不疾不徐,带着一定的节奏,她眼也不抬,面无表情的道:“我讨厌百合。”
“咦,为什么?”一般女孩子不是都很喜欢这种白色的花吗?他侧着头好奇地打量着她。
她轻放唇瓣,冷冷的说:“开得大剌剌的,一点也不含蓄。”
所以说她只是讨厌开得太大的花,而不是它的颜色?他扬扬眉,“那你喜欢海芋啰?”
她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走,彷佛两人刚刚没谈过任何话题。
他耸耸肩,两个大步赶上她,然后不知死活的说:“我还是认为你比较像百合。”她难道不知她本身就是那么鲜明的存在,就像盛开的百合一般让人无法移开目光,无法轻易地忽视她。
风琴停下来瞪他一眼,脸上表情有些忿然。
很高兴她终于有些反应,他咧嘴一笑道:“我喜欢百合。”
似乎没料到他会说出这句话,她有些呆愣,雪白的双颊慢慢柒上粉红的颜色,然后那漂亮的粉红也蔓延至她粉嫩的颈项和耳垂。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脸上出现害羞而腼腆的神情,老实说他看到呆掉了,那一刻的她,隐约散发出一种粉红色的光彩。
她似乎不知该如何反应,最后在轻喘两声后,转身抱著作业簿小跑步地离开。而他在看到她慌张离开的背影时,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是真的,就算他以前不喜欢百合,现在也该死的喜欢极了。
这个外刚内柔的女子啊,教他怎能不爱她?
那一天,他在回家途中买了一束百合,插在房间,然后看着那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