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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特赦
天气非常好,蓝天白云,空气里飘着棉花般软软醇醇的味道,经太阳晒过,老旧佛堂木柱子里的蛀虫蛀木的声音便越发清晰可闻,吱吱呀呀蛀得一派欢乐。
站在佛堂门外的老太监一时听得恍了神,在这样温躁的午后是最容易令人出神发呆。
古佛青灯的庵堂里,一缕轻烟袅袅升起,在佛像前缠缠绕绕,最后渐升渐散,只余空气里沉重的檀香味挥之不去。
站在佛堂中央的是一名着桃红色宫装的女子,背影清瘦。
她低着头,双手合十,念完最后一遍佛经才缓缓转过身来对站在身后的老太监说了声,“走吧。”
老太监却浑然不觉,一时还在发呆没有回过神来。
时铃走过来朝他抬起手,老太监猛然回过神来,眼神里闪过万般惊惶,急急地就跪了下去,迅速磕了几个响头,惶惶然求饶道,“时铃县主饶命!饶命!是老奴侍候不周不知县主念完了佛经”
时铃的手登时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悲凉,他脸上的那个表情是以为她要打他?
颓然地收回手,时铃转而拉了拉自己的袖子,低声道,“没事了,走吧,误了时辰去见太后可不好。”
跪在地上的老太监却仍不敢动弹,只怕眼前这个主子一个反复无常最终还是要治他的罪。
毕竟时铃还是那个时铃,虽然被关在佛堂三年,但身份仍在,他再不敢多有得罪。
时铃看他仍惶恐地跪在地上,怔了一怔,他们记忆里的她,真的有这么可怕么?
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时铃转身先走了佛堂,淡淡地对跪在身后的老太监丢下一句,“你以为我还是三年前的那个时铃么?”
时铃走在前,老太监低着头跟在后,即使没有回头,时铃依然能感觉出他的惊惶。
最小的皇子
这外面的风,都觉得比佛堂里的更柔和亲切。
这外面的一草一木,都觉得比佛堂里的更生机盎然。
佛堂内佛堂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一个是绝望,一个是生机盎然。
时铃边想着,脚步有些快,在佛堂三年的日子太狭窄太孤独,三年后头一天出来,她贪婪地边走边看着这外面的风景,虽然这宫里的风景她早就看过不止数次了,从前不觉得有什么好看,但现在,才发觉原来宫里的风景很好,甚至有些可爱的味道。
一路走到清和园,远远地看见有两个小宫婢在草坪上带着一个孩子玩耍。
那孩子大约五六岁的样子,远远地看见他腰上佩着一块金色令牌,金光熠熠。
时铃认得那枚令牌,那孩子应该是宫里最小的皇子,三年前她入佛堂之前他才三岁,没想到如今长得这么高了,都过了她的腰际。
想想也是,三年的时光过去,宫里的一切也都应该是变了。
“哐——”正当时铃经过小皇子身边的时候,一个东西突然飞出来砸在她的脚上。
陪小皇子玩耍的那两名宫女一时了傻了眼,愣了片刻其中一名突然拉着另一名飞快地跪下来,惊惶地急急求饶道,“时铃县主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宫女求饶的声音里拖出了颤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身子都明显颤抖着,可见她内心里的恐惧。
另外的一名小宫女起初倒还镇定些,但看见同伴这副惊恐的模样,也不禁害怕起来。
时铃看着两人惊恐的样子先是一怔,这些人的反应再一次提醒了她三年前的她到底是有多可怕。
原来三年前的她如此不得人心,人人见了她尤如见了牛头马面。
“起来吧。”时铃淡淡地说着,蹲下身捡起方才砸在她脚上的摇铃交到其中年纪较轻的那名宫女手上,冲她微微和善一笑,很快又敛了笑恢复淡漠的神色。
那名小宫女则呆呆地抬起头看向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手却下意识地接这那摇玲。
未来太子妃
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铃已经转身走了几步远,但即使是走了几步远,时铃还是隐约听到身后两名宫人的低声谈论。
其中一名问道,“时铃县主看起来人很好,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凶,姐姐为什么这样怕她?”
另一外则答道,“雪漾,你才刚进宫,这些主子的脾性你还摸不清呢,你不知道三年前的她有多可怕,任性又刁蛮,仗着太后的那一点喜爱在宫里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有多少侍候过她的宫人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