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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扑哧的笑了出来,脸收回来,“看来您是不可心您这女婿了。”
“胡说。”额娘用手在自己的脸旁扇了一下。
我呵呵的笑了。
“哎,说起你们家王爷,这一阵子身体好点了没?还架天想着玛尼?”额娘伸手把针线拿到手里,一边穿着一边问我。
“好点儿,不过还是没好利索,整天就一个人窝在书房里。”我把放在桌子上的手往回收了收。
康熙二年的那场病没能要了玛尼的命,可是大病过了之后,玛尼的身体就不如以前了,稍微吹点儿风,着点儿凉就会发热。岳乐就整天陪他在房子里面玩,用他的话说就是反正现在也没事,朝廷上的事有辅臣,他们只要在辅臣的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就行,那议政王大臣会议去不去都无所谓,还不如在家陪着儿子。刚开始还有人请他去会,时间长了就没人请了。问他为什么不干脆辞了,他说人家不让辞,说他就是议政王大臣会议的一个花瓶,一件摆设也得立到那儿,谁让他在诸王中辈分最高呢。
玛尼的身体是病了好,好了病,拖了一年,还是没拖过去,去年十月,也是个下雨天,玛尼躺在床上静悄悄的去了。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岳乐当时的反应。
康熙四年,初(二)
所有的人都哭了,我也是,玛尼是我和岳乐的第一个孩子,他的聪颖,他的调皮还有他经常挂在脸上的笑,现在却全成了悲伤的源头。可是岳乐没哭,他一滴眼泪都没流,只是转过身出去了。
玛尼因为是夭折所以当天晚上就葬了,岳乐自始至终没有出现。
回来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抹着眼泪,可是越抹越多,就像怎么流都流不完一样。他和我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不一样,他是我真真切切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养了好几年的孩子,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留给我的只是当年对岳乐的怨恨,可是玛尼不一样,他就是他,他是真真正正在我生命里呆了好几年的孩子。
“福晋,拉瓦纳来了。”俞霁轻声的说。
我吸了吸鼻子,把脸上的泪水擦掉,坐起来,“让他进来吧。”我知道要不是有要紧事,拉瓦纳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的。
他带来的消息是,“回福晋的话,王爷自打今天早上进了书房的门就没出来,奴才斗胆推了推门,可是没推开,现在都半夜了,书房里的灯也没亮,王爷一点儿声息都没有。”
“王爷没去送玛尼?”我问站在一边擦着眼泪的灵丫儿。
“没有,您当时光顾着哭,没注意,我看了一下,王爷没去。”她低着头回到。
“我真不知道岳乐没去。拉瓦纳,王爷今天一整天都在书房里吗?”我把自己冒出来的眼泪擦了擦。
“是,王爷在,书房的门关着,推不开。”
我知道岳乐比我疼玛尼,他这两年仕途的不如意让他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这个伴随着他失意而出生的孩子身上,我想玛尼在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是他这两年的寄托吧。可是今天他没去送玛尼,这个反常的行为还有那个临出门之前的冰冷的表情,让我有点儿害怕了。
“岳乐,王爷,您在里面吗?”门果然紧紧的闭着。我用手在门上敲了两下,没回应。
“王爷,您把门开开行吗?要不然我就要拉瓦纳踢门了。”可是屋子里还是没有反应。
我向拉瓦纳使了个眼色。他点点头,站到门前准备抬腿踢门,里面哐的一声,像是椅子倒地的声音,紧接着是很迟重的脚步声,门栓哐当一声开了。
是开了,不过门还是闭着的,我把门推开,里面黑漆漆的一点儿光都没有。刚进来,也看不见岳乐在哪儿。我进门之后把门关上,临关门的时候朝站在门外的拉瓦纳和灵丫儿摆摆头,让他们离开。
门闭上了之后,刚才有的一点儿光亮就彻底没有了。
我适应了半天,才能看清屋里的情景,岳乐没在书桌前面,而是坐在榻上。屋子里除了他不知道干什么弄出来的啪啪声,就再也没有声响了。
“岳乐,你干嘛呢?”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在看他的时候我试图去拉住他放在炕几上的手,可是他躲开了。
黑漆漆的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见他好像在用手往炕几上拍打着。
我的手扑了空,可是却不知道弄到了什么东西,手指上有点儿湿湿的,拿起来闻了闻,是墨味儿。
“闻出来了?”黑暗中岳乐的声音同样的冰冷。
“是墨汁。”
“是啊,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