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页)
我们不明就里,一头雾水。
那老妪不理我们,径自在脐带剪断处涂上麻油,只见那脐带甚是怪异,连着李小姐的那头没有血迹,而连着婴儿的一头却带着绿色的汁液。难道这小鬼的血液是绿色的?!
老妪见了我们惊讶的表情,也不理睬,嘱我们回避,说是要给母尸处理一下。
我们出屋静候,田古道说了自己的疑惑,我没有吱声。
没多久,那婆子唤我们入内搭帮手,她已将胎盘置于自备的土瓮内,让田古道就近找个地方掩埋了。然后将用冷水洗过的婴儿抱在自己怀里,脸上唯一的一只眼睛充满了慈爱,就像一个手工作坊的匠人欣赏着自己制作的艺术品。
借着火把闪烁的余光,我终于看清了婴儿的外貌:那婴儿脸色寡白,毫无血色,头顶尖尖,像一个倒扣的米斗,四周头发茂盛,顶上却一毛不发,看似一小老头。两耳齐肩,巨硕无比,两个手掌都长着六个指头,两个脚掌却只有四个脚丫,粗看甚是丑陋,但那双眨动的眼睛却活泼可爱,一副聪明机灵的样子。在其屁股左面,有一褐色胎斑,其形状居然与我见过的大清版图甚为相似。那老婆子在其屁股上拍打一下,他居然发出脆脆的笑声。田古道进门之后,见了亦是一愣。那婴儿见了田古道,居然张开两只小手,要扑向他,似乎见了自己的亲人。田古道后退一步,避开了。那婆子见了,有些不悦。那小子倒也无所谓,自个抓起头顶的毛发,然后嘻嘻一笑,自娱自乐。我嘱老妪用布做襁褓,将孩子包扎好。那婆子说不碍。
我问:“这孩子为何长得如此怪异模样?”
那婆子说:“这不是一般的孩子,我接生五十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灵童,能得到灵童是你们的福分。你们以后要善待他,对你们自有好处,他可以帮助你们逢凶化吉。如果不善待他,就会遭受天谴报应!”
我与田古道听婆子如此一说,有些急了:“我们是赶尸人,哪里有哺育婴儿的经验!这如何使得?”
那婆子说:“不碍事的,这孩子‘二坐三爬四发牙’,第五天即可离地自己行走,无须你们照顾,且对赶尸之人大有帮助。莫问来由,到时自然知晓。”
我与田古道将信将疑,才想起问这孩子是男是女。
那婆子也不搭理,只说了一句:“灵童自有乖巧处,何必分出男和女”。这话极像道行高深的和尚说的谶语,让人似懂非懂,像是答复我们,也像自言自语。
婆子接着道一声:“善待孩子就是善待自己,你们好自为之吧。”之后飘然而去,说来也怪,那老妪三寸金莲,居然身手极快,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由于事情来得太快,我与田古道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做声。
一阵过后,如梦初醒,决定对这孩子的性别进行分辨。
田古道抱着孩子,只见肚脐底下,腿胯之间,结子丁香似有似无,逃于阴阳之外,介乎男女之间。
原来是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我们连叫几声孽障。
“只怕是妖孽啊,不祥之兆……”田古道欲将怪婴扔往山谷。
我连忙制止,将那老婆子的话重新温习了一遍,觉得不可造次。
对于这孩子,我平生第一次见到,不过在古籍野史中偶有所读。据《野叟棚编》记载:晋惠帝时,洛阳有个生着男女生殖器的人,两个生殖器都能用,此人十分淫荡,今日和男人同床,明日又和女人媾和,消遥快乐得很。
我私下寻思:难道这小子也是此等怪胎不成?岂不害人!
眼下,首要的问题倒不是赶尸了。我和田古道将如何处置这妖孽提到了重要议事日程。田古道说:“该由你来看管,因为你不同意我将其弃之山野。果真这样,岂不一了百了!”
我也来了脾气,说:“这个小东西应该归你负责抚养才是!”
田古道不服气:“凭什么啊?”
我说了自己的理由:“其一,那老妪的话虽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在没有得到印证之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否则会惹出大祸,到时悔之晚矣;其二,那鬼崽子可能与你有血缘关系,因为你奸污了李小姐,才出现这一怪胎,之前毫无迹象!由此可以推断出是你的害虫在李小姐的体内发生了反应,加之吸收了山谷之寒气,又适遇中秋天狗食月,引发阴阳变数,几日即破胎产下这个怪胎来;其三,这妖孽胯下之物,亦具淫秽之天象,与你一脉相承,异曲同工,有父子之相!”
田古道顿时语塞,保持缄默,亦不反驳,大概是觉得我说得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