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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群人自右方走了过来,正是容湛和谢钦他们,看来正要去赴宴。
未晚迎了上去:“谢督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听见她语气加重的称呼,谢钦轻挑了下眉,也没有即刻回话。
“哪一营的人,这么没规矩!”他身旁有个将领打扮的人不悦地责难。
“我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让陈将军笑话了。”容湛缓缓应声,声音温润如清泉。
不等陈永年说话,谢钦已开口:“魏大夫有急事?”
“抱歉打扰了诸位赴宴的雅兴,在下只是想问,为何士兵们的棉靴只有薄薄两层布?这样不要说御寒,怕只会加重脚上的冻伤!”
“哦,有这么回事?”谢钦淡淡地应了一声,深眸里看不见任何一丝情绪,“回头抽空我会察看一下。”
他这是什么态度——未晚心头顿时火起,冷冷地开口:“那我就替士兵们谢谢督军大人了。”
抽空察看?白痴也看得出来他是在敷衍!
“不客气。”谢钦平静的目光扫过她气恼的俏颜,全然不理会她神情中的挑衅,和众人一起从她面前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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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铁血战将,什么治军严谨——统统都是狗屁,胡扯!那家伙根本就是无情又白目!这种人也配做督军?满朝武将都死绝了吗?呸!
未晚捧着碗恨恨地扒着米饭,几乎把筷子都要折断了。
“真看不出来你一个姑娘家吃饭这么粗鲁,洒在地上的饭粒比吃进去得多,真是浪费,不知道军需紧张么?”颜萧抱肩倚在帐门口,闲闲出声。
“军需紧张?”未晚双眼冒火地瞪向他,“军需紧张你们还不是照样设宴?一顿饭可以吃掉多少双军靴?”
“谁说设宴就一定吃得很丰盛了?”颜萧哭笑不得,“你误会爷了。”
“我误会他?”未晚冷笑。
“你今天见到那些冻伤的士兵,应该多半不是爷的兵,”颜萧正色解释,“皇上要北扩疆土,漠北大营原本的兵力不够,所以他们是年前从西南调到这里来的,之前见他们衣衫单薄,又不适应这儿的气候,爷已经下令让我们原来的将士们分出多余的军需支援,但始终无法尽数顾全。”
原来是这样——未晚脸色稍霁,随即又问道:“那他们该有的军需物资呢?”
“谁知道?”颜萧唇际扯出一缕意味深长的讽笑,“那可要问京城里那些人了。”
未晚闻言,心里微微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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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一样的曲调,分明是当初冷香浓弹奏的那阙破阵子,只是换了笛声来奏。不是烟雨江南,没有华灯璀璨,这里是真正的塞外边关,只有清冷月光,大漠寒风,听来格外荡气回肠。
银色月华铺了一地,凉薄如霜,眼前是浩瀚沙海,起伏无声。
高大的身影倚在耸立的沙岩之上,姿势闲散而沉静。
一个人究竟有多少面?这一刻,她忽然有些茫然了。
曾经,他言语放肆,举止轻浮,可别人却说他不近女色。
曾经,他的笛声绮丽暧昧,今夜却豪情万丈。
察觉了脚步声,他转过头来,深沉的绿眸对上了她的。
“是你。”他淡淡道,撇过脸去。
只是那瞬,远处营地的篝火却足以让她看清他脸上一闪而逝的疲惫。
那一种深沉的倦意,仿佛藏成了习惯。
“坐得那么高,风景很好?”未晚仰头,看着他孤清的身影,“我可不可以也上去?”
“随便你。”他仍是那副无情的嘴脸,惜字如金。
“帮我。”未晚开口,朝他伸出手。
谢钦有些不耐地望向她,她的手臂仍是固执地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他不拉她,她就不会放弃。
那双明亮的黑眸,在月色下清澈无比,倔强地盯着他。
麻烦——他忍不住低咒了一声,朝她伸出手。
双手交握的那刻,他看见她眼底里的笑意,竟比星光更耀眼。
她挨着他并肩而坐。
地方并不宽敞,他离她很近,近得她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
“果然很美。”未晚不禁赞叹。
居高临下视野开阔,月光下无边无际的沙漠一览无余,而头顶的星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