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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顿时惊动圣天殿里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看向抱着太子面无笑容的皇后。
皇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皇后曾在公开场合当众说过自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一窍不通,怎么今日竟有人说宫中舞娘没皇后跳得舞好看?
而且这话是出自西垂边防将领之口。
“臣妾记得,皇后娘娘似乎说过‘不会歌舞’的话,怎么……”不知是哪个嫔妃轻声低语一句,幸灾乐祸成分明显。
先前被皇后的气势压得死死,后宫嫔妃怎能服气,若能让皇后在这种场合出丑,皇后的面子里子可都保不住,日后在后宫想再度建立威信比登天还难。
“不可能啊,皇后娘娘的歌舞明明就……”另一年轻将领忍不住开口辩驳。
“住口。”包安邦轻声沉喝,“不可放肆。”
他不明白皇后为何会说那样的话,但他知道,此刻有人刻意说起,很明显是针对皇后。
若皇后说不会歌舞,却在边疆大跳歌舞,便是欺君之罪。
此事可大可小,若是皇帝宠爱皇后,皇后自然无事,可事实是皇帝对皇后没有半点情意。
自帕瓦城归来,他就仔细观察着皇后,看她日日思念太子,却对皇帝不提只字,无半丝情感流露。
方才皇城之下,他紧随皇后身后,亦没有感受到皇帝与皇后之间丝毫情感交流,皇帝的目光似乎曾瞟到过皇后身上一次,转瞬便离开了,而皇后自始至终没有瞧过皇帝一眼。
完全地无视,漠视得彻底。
来到圣天殿后,即便两人并排坐着,之间相隔不过两尺距离,却如同隔着一层无形屏障,身处两个世界。
包安邦叫得太晚了,早在第一个将士无心嘟囔之时,圣天殿中弥漫的火药就被点燃了,此刻再阻止,为时已晚。
淡漠如风,水眸缓缓移动,机械且无神,却精确锁定在一个美艳嫔妃身上,一言不发。
在场百官不知原由,嫔妃们心里却万分惊诧,貌似一直心不在焉的皇后怎能那般快速精确锁定方才说话的嫔妃?
被水灵灵冷森目光锁住的嫔妃大着胆子迎视她死水般沉寂的目光,本打着挑衅的念头,谁想一对上她的眼睛,吓得手中酒杯打翻在地,身子更是一软,扑通跪下,不住瑟缩。
那是一双怎样可怕的眼睛啊?
没有温度,没有声气,没有波澜,如死水般,透着死亡的阴森恐怖,直截了当地向她传递死亡气息,灰色的死亡地带,她正处其中,无法逃离,无法躲避,只能僵硬着身子,哭嚎着站着,任灰色将她吞没。
就在她感到自己死去的一刹那,皇后眼神陡变,如刀山耸立,如蛟龙出海,狂霸的彰显她的怒火,她的仇恨,她的报复。
一时间,圣天殿里万籁具寂。
丝毫没有喜庆的气氛,倒似坟地般阴森逼人。
每一个人,真切的感受到皇后身上无与伦比的杀气和压迫力,更感受到皇后的强势,不逊色于在场任何人。
水眸微眯,没有人,没有任何人,可以在伤害她之后若无其事,不受到惩罚。
怀中一瑟缩。
水灵灵忙收敛气势,吁了口气,低垂着眼,凝视着怀中一脸坦然的璃轩,精确地察觉到他眼底隐藏的惶恐之色,他方才轻微的颤抖怎能骗过她?
压下心中如火山爆发般的愤慨,水灵灵低声柔哄着,一如从前,慢慢消除璃轩眼底的恐惧,但他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惶恐却没有丝毫减退。
缓缓抬起头,盯着跪在地上嫔妃问道:“妹妹面生得很,何时进的宫啊?好端端的大喜日子,太子的千秋节恰封赶上皇上为西垂将士接风洗尘,妹妹跪着做什么?”柔软的话语,毫无温度可言,透着一股子冰冷。
众人胆战心惊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位嫔妃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那位嫔妃才颤巍巍找回消失许久的声音,结结巴巴道:“嫔……嫔妾霞阳宫冯,冯昭媛……一,一年前进的……嫔妾近来身子不,不适……”
她水灵灵可不象贵妃,是个忍人欺负不会反抗的主儿,谁惹到她,决没有好下场,况且此刻她心如火烧般煎熬难忍,这冯昭媛不知死活,正好做了她的出气筒。
黛眉轻挑,水灵灵淡漠道:“原来是刚进宫不久,难怪妹妹如此不懂规矩,不知分寸。无妨,贵妃妹妹在宫里的时间最久,日后昭媛妹妹可要向贵妃妹妹多多讨教才可,否则岂不叫四方蛮夷笑话我大莫愧为礼仪之邦。妹妹身子未好,应该多加休养才对,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