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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格么?”七皇子惨笑起来,垂目望向身体上触目惊心的伤疤,“这就是资格!我为了帝国差点连命都丢掉,现在却被当成垃圾一样舍弃?我早就知道,所谓的回国疗伤根本就是套虚伪的谎言!不过,我亲爱的父皇,接替了统帅位置的四皇兄好像也对那座小城没有半点办法呢!”
样貌清癯的首席魔导士皱了皱眉,冷声道:“殿下,请注意您的语气。”
“没关系,让他说下去。”希尔德不动声色地摆手,“身为君王,能听到真话的时候并不多,我喜欢这种卸下伪装的交流方式。”
法卡迪奥面色灰败地躬下身去:“您说得对,如今的我已经不再有争取任何东西的权利。请原谅我刚才的失态,父皇。”
希尔德淡然道:“彪炳的战功,在巴帝历来就是皇位继承人能够胜出的重要条件。我很清楚这场战争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急召你回国,剥夺了曾经赋予你的全部权力?原因很简单,一个丧失了勇气的统帅,是再也无法带领军队获取胜利的。”
“您是在指。。。。。。我已经变成了胆小鬼?”法卡迪奥全身都在由于耻辱而颤抖。
大帝的目光缓缓收缩:“据我所知,那天晚上所有遇刺的将领,都是你叫到军帐里的。他们全都死了,而你现在却还活在这世上,这难道不是一件极具讽刺性的事情么?”
法卡迪奥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骤然间失去血色的脸庞看起来就像是个完完全全的死人。
“或许我该试着猜想,你和那名刺客在不算太长的接触时间里达成了某种协议。然后三个军团的高级军官就像是被蒙上了眼睛的羊,一头接着一头地被割断了咽喉。设计这场血腥盛宴的杀戮者相当有意思,从表面上看他似乎遵守了诺言,实际上留下你这条命,远远要比杀掉更有价值的多。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你那些破绽百出的军令让帝国的四万多名士兵付出了生命。要不是兰帕尔将军及时发现了不妥,只怕是所有攻打塞基的部队都会毁在你手上!”
希尔德直视着额上冷汗淋漓的七皇子,语气稍缓:“我只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摧毁了你的意志?我的儿子。”
良久的死寂之后,法卡迪奥木然抬头,露出森森白齿,诡笑道:“那不是人,是恶魔。他手里的斩马刀,会吸血呢。。。。。。”
夜枭厉啼般的笑声在高阔的大殿穹顶迅疾扩开,妖异而凄惨,远处的数十名内宫侍卫俱是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你在胡说些什么!”希尔德沉下了脸。
法卡迪奥的呼吸变得愈来愈粗重,赤裸枯瘦的上身汗水滚滚而下。悄然间,那两道可怕的刀疤逐渐蠕动起来,色泽由暗红转为乌黑,到得最后,竟死死地勒入了皮肉深处!
“救我。。。。。。”七皇子的眼神已涣散,一缕黑色的血液自他喉头的刀伤处蜿蜒爬落,就像是混沌中游出的蛇。
哈特菲尔德远远扬手,回复术与疗伤术的光芒登时覆满了这具不似人形的躯体。
然而那无声的切割仍在继续,随着一声类似于鱼鳔破裂的声响,法卡迪奥的肋骨猛然齐中断折,向外翻出。长长的裂口贯穿了胸腹腔体,一大团肥腻的肚肠自腹中挤出,晃晃悠悠地吊坠在跨下,牵出道道腥臭的黏液。
“您看过自己内脏蠕动的样子么?我就看过,和现在一模一样。”法卡迪奥的眸子恢复了几分清明,他无力地抬起头,勉强现出笑容,“虽然总是不想承认,但我当时真的很怕。父皇,我很想亲手杀了那个造成这一切的摩利亚人,可惜。。。。。。”
希尔德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人体像是被一柄看不见的巨刃自中剖开,裂为两半左右仆倒,自始至终连眼皮也未跳半下。
“很古怪的术。”哈特菲尔德凝注着那血肉上迅速蔓延开来的浓烈暗黑,眉宇间带着深思神色。
“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胆子就很小,直到现在都是这样。总是想着要证明自己,却一次又一次地失败。论心智,论计谋,我这个儿子也未必就输给了摩利亚如今的掌权者,可惜的是,他的胆色还是不够。。。。。。”大帝掠了眼仍然雕像般跪在地上的年轻上将,低沉地道:“兰帕尔,我允许你去接替摩利亚东部战线的统帅位置,不过只给你三天时间攻下塞基城,而不是一周。绝不能让摩利亚北方回调的援军赶在你前面,这一点要切记。”
兰帕尔深深地以额触地:“三天之内,帝国的军歌必将响彻塞基城上空。”
他的语声很平静,但希尔德的锐目中却有了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