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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听我打电话呀?”杭迦白笑着上前,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扛在肩上往房里走,“感冒了别乱跑。”
直到把这个不安分的姑娘放在床上重新安顿好,他才重新开口:“舒小屿,你上次在网上看过视频的,经过那事情以后说要放弃学医了,你觉得呢?”
纪桐在被窝里扭了扭,侧过身抱住他的一只手,不答反问:“她喜欢你,对不对?”
杭迦白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略带诧异地笑了:“她是说过,不过你知道的,除你以外我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人。”
她没生气,反倒是认真思忖了起来,并把自己的困惑和他分享:“白开水,感情的事是不是也讲究先来后到的?”
“这倒不一定。”他给出了明确的答案,“不过我很庆幸能那么早就认识你,那么我们之间的事,就能顺理成章地用‘先来后到’解释了。”
舒小屿那天在电话里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如果更早认识他的是舒小屿,结局是否会不同?
杭迦白很清楚,这个问题一经出口,所有的答案都是偏心而伤人的。他向来很理智,可在这种虚无缥缈的问题前,却表现得像个毫无章法的小孩子,只执拗地认定属于自己的套路。
一旦死心塌地爱上了一个人,就不会允许任何人置换她的地位。
“这好像不是‘解释’,而更像‘搪塞’吧?”纪桐一眼听出了他话中的漏洞,嬉笑着揭穿他,“杭医生,你答不上来,就开始乱说了。干脆说你懒得去想答案,正好我们又认识得早,任何人问起你,你只要用‘先来后到’的理论就可以打发了。”
“越来越聪明了,我都没办法骗过你。”杭迦白无奈,只得举手投降,“我承认,我是挺懒的,懒得去接触新事物,认识新朋友,所以总觉得旧的最好。”
两人就这个话题越说越远,最后谁也说不清“念旧”和“懒惰”之间的区别了。
杭迦白从衣柜里找了自己的衣服给纪桐穿,让她坐在床上慢慢享用早餐。因为平日里太少有这样的机会,他甚至把她当成一个完完全全需要照顾的病人,一口一口喂她喝粥。幸好周围没有旁人,否则非得被两人腻歪死不可。
纪桐想了很久,觉得这件事事关一个人的一辈子,无论是一时冲动的决定还是深思熟虑的结果,都需要杭迦白这样一位前辈和舒小屿最后谈一谈。她知道杭迦白内心柔软,终究没办法冷眼不顾他人死活。就像他当初也想过要放弃学医一样,他对此应该多多少少有些感触。于是她提议请舒小屿出去吃顿饭,把心里的疙瘩说开了,看有没有折中的办法。
杭迦白自然是答应了,只是无论如何也要带上纪桐一起。女人嘛,到底还是口是心非的,不管表现得多大方,他还是不能没心没肺地中了这个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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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定了市中心的某家环境清幽的创意蔬菜料理,舒小屿准时出现,和小章说的一样,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只是在见到杭迦白身边的纪桐时,眼里划过了短暂的情绪变化。可转念又想起杭迦白那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也没什么好难过的了。她现在更多的是麻木,和永无止境的疲惫。
简单的招呼过后,杭迦白给她倒了杯清茶递过去,“舒小屿,听小章说,你不想学医了?”
“嗯……”独自坐在两人对面的舒小屿拘谨地点了点头,目光始终不敢抬起来直视他,“对不起,杭老师,我觉得……我可能不适合做医生。”
杭迦白十指交叠放在桌上,从容问道:“怎么不适合了?”
“我一直以为,医生和护士都是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可是,病人好像不是这么想的……”除了这次发狂的病人,她还想起了之前态度轻浮的15号床,眼睛里没什么神采。
“那我问你,你学医是为了什么?”杭迦白换了种问法,“因为觉得医生的形象伟大,还是仅仅遵从父母的意思?”
“最开始高考的时候,是因为父母的坚持才填了医学院。”舒小屿坦言道,“刚上大学时看了很多有关医生的电视和小说,开始对这个职业产生了敬仰。再后来参加实习……”
说到这,她的话忽然顿住了,抬起目光看了看纪桐,把后面半句生生吞咽下肚。
再后来参加实习,直到今天为止,那个风度翩翩的带教老师彻底让她坚定了从医的志向。
只是……他早已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而这个支撑着舒小屿学医最重要的理由在她的心里轰然倒塌。经过了一系列的事情,让她对医生的形象也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