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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当黎明推开黑夜,是不是又将面对满地落花?那些躺了一地惨淡的花色,像极了那些的苍白的笑容,暴露出压抑过的黑夜的哭泣。
愿时光静好,与君语;盼细水流年,与君同;望繁华落尽,与君老。可是一切不过是美好的盼望罢了。
一路走来,疲惫满身。如今,箫声断,箫身折,箫心已然东逝水,箫魂已飘云天外,桑田已沦陷成沧海。今生谁可依,今生谁可解相思?
第六十八章:家书
细雨丝丝,清洗了苍穹。滴滴晶莹,从柳叶银桂上飘下。滴落在地上的一池雨水中,溅起了滚滚的红尘,如同胭脂泪,有雨滴对桂花的牵绊,有香气对雨滴的流连。
此刻,雨不再是天的泪,而是桂花的泪,为此刻的离别,昨日伊人的采撷,和明日的凋谢。一阵轻风徐来,吹断了如线的丝雨,隔断了袅袅的香气,惊落了一树的雨滴,雨花纷扬,飘零雨中,仿佛是经了沧桑巨变,过了瞬息万年。凝眸望去,也早已是故景不在,物是人非了。
雨,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整个秋的世界。天也是暗沉沉的,像古老的住宅里缠满着蛛丝网的屋顶。那堆在天上的灰白色的云片;就像屋顶上剥落的白粉。
在这古旧的屋顶的笼罩下;一切都是异常的沉闷。园子里绿翳翳的石榴、桑树、葡萄藤;都不过代表着过去盛夏的繁荣,现在已成了古西域建筑的遗迹一样;在萧萧的雨中瑟缩不宁,回忆着光荣的过去。
这是朝凤在匈奴看见的第一场雨,没有想象中来的那般的热烈,也没有大夏美誉季节的那种婀娜,有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沧桑感。
狼奴静静的守在门外,半倚靠这门边的柱子,微微地低着头,看着天边的雨水。而门内等待朝凤吩咐的卓雅,却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偷看这狼奴。可是却又在狼奴回望过来的时候,飞快的把视线断开。
草色已经转入忧郁的苍黄,地下找不出一点新鲜的花朵;宫墙外一带种的娇嫩的洋水仙。垂了头,含着满眼的泪珠,在那里叹息着它们的薄命,才过了两天的晴美的好日子又遇到这样霉气熏蒸的雨天。
只有墙角的那几支跟着朝凤来到匈奴的桂花,看起来还有几分的精神。但可惜,也许是水土不服。这桂花出来变成绚烂的开放过。最好的时刻,也不过是在枝头缀着几个黄金一样宝贵的嫩蕊,小心地隐藏在绿油油椭圆形的叶瓣下,透露出一点新生命萌芽的希望。
雨静悄悄地下着,只有一点细细的淅沥沥的声音。桔红色的房屋,像披着鲜艳的袈裟的老僧。垂头合目,受着雨底洗礼。那潮湿的红砖。发出有刺激性的猪血的颜色和墙下绿油油的桂叶成为强烈的对照。
也许是心中的感念太多了,也许是时间太充裕,充裕的不知道该如何利用。朝凤难得的有了一会闲情逸致,提起笔,就沾着雨水,在地上写道:
‘春来赫赫去匆匆。刺眼繁华转眼空。 杏子单衫初脱暖,梨花深院自多风。烧灯坐尽千金夜,对酒空思一点红。 倘是东君问鱼雁。心情说在雨声中。’
“娘娘的词写的倒是好词,不过意境却太过哀伤了。”清露小心翼翼的捧来一个烫金的暖手炉,递到朝凤手上,一边轻轻地笑道“奴婢愚见,这秋天也并不全然是坏的,要不然怎么刘禹锡有诗道‘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句子呢。”
卓玛,卓雅虽是有几分大夏血统的,可是却一直在匈奴生活着,现在能说上汉话已经实属不易了,哪里能够听得懂什么诗词歌赋呢?而狼奴呢?虽然朝凤一直在教导他,可是明显的,他却也并不能完全的接受朝凤给予他的这些知识。
若是说亲近,那么自己最放心的便是小翠了,可是小翠对自己却是过于的小心伺候,凭白的,两人之间居然多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而且近来小翠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也没有闲心来和自己说这些。
就连朝凤都想不到,现在唯一可以明白自己心意,和自己笑谈上两句的,居然就只剩下这个自己随手拉来的丫鬟了。
“一层秋雨一层凉,您别说,这匈奴的雨水虽少见,可若是下了,看起来倒是有几分难得的亲切。”清露大大咧咧的走到窗边看着雨水感叹道,还顺手扔给狼奴一个金桔“现在的大夏,也应该下雨了吧。”
朝凤轻轻地点点头;难得的嘴角居然露出了一抹笑容“是啊,听哥哥说,大夏已经连下了好几天的雨了。宫里的木芙蓉也都开了,听说最是别致的还要算清凉殿,那雨打芭蕉的景致,你也该看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