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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低下头,一滴温热的泪水滴在了素梨的手背上。
她知道素梨说的是真的。
即使她把用陪嫁和秦义成的束脩买的那十亩地给了秦老太,秦老太和她那几个女儿也依旧要卖掉素梨。
素梨眼睛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
前世无数次午夜梦回,她都在想,若是长大了的她,能够回到过去,给她年轻的娘亲出主意,帮她娘亲摆脱秦家母女,那该多好
她娘也不至于一尸两命惨死家中
如今的她,终于能够握住娘亲的手,安慰她,帮助她,照顾她,让她不至于彷徨无助,被夫家的人随意欺辱。
素梨深吸一口气,逼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声音温柔而坚定:“娘亲,您若是想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就听我的,好不好?”
河道总督金云岭在金水河边的别业里,赵舒终于醒了过来。
骨头是疼的,肺是疼的,明明是夏季,他却觉得冷得很,身上的锦被也不能令他温暖一些。
跟随赵舒来到巩县的太医沈寒之神情专注立在榻边,一根根拔出插在赵舒身上的银针,浸入盛了药汁的瓶子里,口中道:“王爷,巩县毕竟简陋,贵妃娘娘又一直担心您,王爷不如早日归京”
赵舒闭上了眼睛,声音飘渺:“不。”
母妃每次见他,都要偷偷流泪,他若是不在京中,母妃见不着他,也不用常常难过了。
他是早晚要走的人,须得让母妃开始适应他的离去。
沈寒之看向赵舒,见他肤白如玉,眉眼如墨画,都病成这样了,看上去还是一朵水墨桃花,不由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
该用饭了,阿保指挥着侍候的人提了食盒进来,在黄花梨木小炕桌上摆好:“王爷,午膳准备好了,您多少用一些”
赵舒哪里吃得下,他看了一眼,轻轻道:“汤。”
阿保忙盛了半碗汤喂他。
赵舒吃了两口,便摇了摇头,不肯再用。
阿保指挥着人把杯盘碗碟都送了出去,又回来服侍赵舒漱口。
他动作麻利,口中也说个不停:“王爷,奴才取了银子给陈家做谢礼,陈家不肯收。奴才回来后和别业的管家说了,让他们以后去陈家买花木盆景”
赵舒没有说话,想起陈家那个小丫头力气那么大,他心中很是羡慕。
那小丫头居然毫不避讳地抱着他就跑,那时他似乎触到了她的身前,那里好像软软的,有一种他从来不曾闻到过的香气,那香气会令人心跳加快
赵舒的脸泛起些红来,他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是病糊涂了,居然对着一个乡下野丫头胡思乱想
阿保兀自呶呶不休:“陈家那个小姑娘的鸡汤面做得好吃,王爷您都用了大半碗,这可是奴才侍候您这么多年来,您用得最多的一次咦?不如奴才出面,去把那叫素梨的小姑娘给买回来,专门给王爷您做饭——”
“滚。”
阿保的唠叨戛然而止。
他不敢违逆赵舒,抱头鼠窜,“滚”了出去。
阿保一向是个鬼灵精,虽然被赵舒给撵出去了,却依旧想着自己的小心思:王爷都十五岁了,一般这个年纪的王公贵族,房里不知道都放多少美人儿了,王爷因为体弱久病,从来都没动过这种心思,可王爷还是得留后啊!
贵妃娘娘如今还没下决心,可是连家的人却已经按捺不住了,总不能连氏一族经营多年,最后都为端王作嫁衣裳吧?
其实皇上也是这个心思啊!
只有王爷,也许是怕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也许是身子不允许,至今不肯妥协。
因为怕房内药味过浓,赵舒的房间总是摆着各种水果,用果香冲淡药味。
一刻钟后,阿保又热热闹闹滚了回来。
他先拎着一篮子仙桃试探着溜了进来,见王爷在专心看公文,并不理会他,便在桃子清香中自言自语道:“这桃子是专门贡上的庄子里产的,又大又香又甜,不知道花儿陈的外孙女秦大姐儿爱不爱吃桃子”
赵舒似乎没有听到,依旧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公文。
他因为身体病弱,自忖是早夭之命,因此不欲过多参与朝政,可是父皇却不肯放弃,一直让他参与政务,先前让他参与东北军务,如今又让他管着疏通修缮运河之事
阿保偷偷瞅了赵舒一眼,见他依旧不搭理自己,便又悄悄出去了。
他命人叫来别业的管家金福,低声吩咐道:“你明日去陈家庄花儿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