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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感冒……安心啦。」床上的人淚眼模糊地,還在笑著安慰他。
「晚上的藥還沒吃。歇一會,先吃點東西,我給你煮點面好嗎?」 陳賢說著,幫他按摩著雙腿。
高明還是側躺著,眼前的人讓他欣喜又心疼,他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一樣。
「陳賢,」他問道:「你後悔不?」
「後悔什麼?」
「給你個冷靜期,我可以當我在做夢。等我燒退了,你就不能反悔了,你可就不許跑了。」
「我跑啥啊?你還給我搞口頭合約呢?你以為你是靠什麼合約拴住我的嗎?」陳賢笑他,又道:「番茄雞蛋面吧,行嗎?」
「那是靠什麼?」
「不靠什麼,我是自投羅網。」陳賢給他重新蓋好被子,叉著腰看他:「問你呢,別老忽略我的面!」
「什麼面?」高明昏沉沉地看著他,緩過來之後又犯困了。
陳賢扶額,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往外邊走邊說:「算了算了,你沒有選擇權了,我做啥你吃啥。睡吧啊!」
好幸福啊。
高明看著那人離開的方向。
我也能給你一樣的幸福嗎?
我努力,哥。我努力。
這次感冒的戰線拖得有點長。高燒倒是一天就退下來了,但正趕上入冬,氣溫反覆,幾天陰雨綿綿,又幾天狂風大作。身體本就沒好利落,這樣變得更麻煩起來。起床都變得困難,不能自主活動的肢體比往常更加僵硬,痙攣也更加頻繁,每天能坐在輪椅上的時間都越來越短了。
更煩的是,不知是不是穿脫衣服時受涼,腹瀉成了常態,伴隨著斷斷續續的低熱。高明沒有太在意,在他看來腹瀉要好過拉不出,只是要反覆換紙尿褲,又誘發敏感的雙腿痙攣,所以在家乾脆不穿褲子,只蓋著厚被子或是毯子。
他只當是天冷反應大一點,去年也是這樣過的。
除了身體總也不好的毛病,高明還有其它煩心事。之前投的摘要被國際頂尖學術會議接收了,大會邀請他去現場做報告。這是他等了好幾年的機會啊。四年一屆,這是第二次投了,剛入學時沒有成果沒成功,這是終於中了,如果不去,可能讀博期間就再沒有機會了。
離註冊的截止日期越來越近了,可他的身體一點變好的跡象都沒有。這樣怎麼可能出席什麼活動,更不用說要去地球另一端。怎麼受得住十幾個小時的國際航班?又怎麼能保證演講的時候不出什麼問題……
幾次點開提醒註冊的郵件,幾次看到會議的海報,他都只能無奈又氣憤地合上電腦。
他沒有和陳賢說過這些。一是沒有機會,二是說了又能怎麼樣呢?和他抱怨自己的無力,讓他多一份憂心嗎?陳賢那麼忙,高明只希望他少為自己操心。
這事是被陳賢自己發現的。
那天高明又收到了會議日程的更新。
最崇拜的領域開拓者將在這會議上做主旨報告,自開始做研究以來,這些如雷貫耳的名字就總出現在視野內。高明早就對他們的研究如數家珍。原本他已經談好了去對方學校交流半年,可是生病打亂了全部計劃,後來兩邊導師也不再提起。
如果可以親耳聽到他們講述最新進展也好啊。如果能和他們聊一聊自己的研究,那就更好了。說不準困住他好久的困難,經專家點撥一二就能迎刃而解。還有那麼多青年科學家的講座,不知道能得到多少啟發……
好想成為其中的一員,將學術界的一切立體化起來。讓他們的名字並不只是一篇篇論文裡的字母。
可自己是這個樣子。
高明閉上眼睛,忍耐著神經痛。
別奢望了,像這樣躲在孤島上閉門造車更適合自己。
然後他又睡著了,最近總是這樣,沒幹什麼就疲憊得要命。
陳賢把電腦從他身上拿起來的時候,他醒過來了。
「疼嗎?高明,你出了好多汗。」陳賢伸手想去試他額頭的溫度。
「嗯……沒事,是幻痛。」高明動了動,拉著自己的腿側身蜷起來背對著他,想再繼續睡一下。
「你要去開會嗎?」陳賢又問。
「嗯?」高明睜開眼反應了一會陳賢的話,回道:「不去。」
「為啥不去?這是不是你上次住院那會申請的?」
「你怎麼知道?」他轉回頭看他。
「我記得當時看到過你和你導師來回好多封郵件,標題就是什麼&039;nf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