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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个震怒的外公的脸,她仍旧想不起来。
如今算来,她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外公,想不起他的样子也实属正常。可猛然间这个角色重新出现在她的耳边,那零星的点点记忆竟然也意外地从记忆深处苏醒,提醒她,原来有些东西,并没有忘记。
快到机场的时候,她接到了叶司忻的电话,对方大概是听季兴修说了情况,只简单嘱咐了几句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杀青宴。
然后她便在机场见到了久违的母亲。
母亲还是那样美丽优雅,人群之中一眼便能找到。
可母女二人根本没有时间叙旧,急急忙忙上了飞机。飞机上,还没倒过时差的母亲很快睡去,颜音则睁着眼仔细观察她。
上一次见面还是去年圣诞节,颜榕带着她去国外跟父母团聚过节。
过完节便回国的回国,工作的工作,旅游的旅游。
母亲一向潇洒,与父亲的二人世界过得有滋有味毫不腻烦,在美国待了一个星期,全程在看两人花样秀恩爱,她和颜榕都觉得十分心塞。
可此刻的那个甜蜜秀恩爱的母亲不见了,剩下的是一个疲惫入睡的女人。
颜音有些心疼地为她紧了紧毛毯。
下飞机后还得坐车,从无锡到苏州。母亲一路都在睡,颜音望着窗外的风景,只感觉十分陌生。
颠簸一路,最后停在了医院门口。
几乎是停下的同时,母亲睁开了眼。
“走吧。”她说。
颜音跟在她身后,一同进了医院。
icu外聚了很多人,前所未有的热闹。
而在母亲出现的那刻,所有人,好像约好似的,动作一致地转头,看过来。
这些人的神情,或吃惊或意外或好奇或陌生。
而母亲就在如此多双眼睛的注视之中,叫来医生,直接问道:“为什么允许这么多人待在icu外?”
医生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美丽夺目到极致的女人是谁,但这并不影响他分辨对方话语中的强势,他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赶过他们,但他们都不肯走……”而季家的人不肯走,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你就不顾规定妥协了?”颜母皱眉,“叫保安来,把他们全赶出去,后果我来负责。”
医生忙道:“好的好的……”
“季闻歌你不要太过分——”有人怒道。
季闻歌转身,冷冽犀利的目光瞪视望过去,叫那人直接闭了嘴,她冷笑一声,说:“你最好乖乖滚出去,否则你心里惦记的那点东西,一分都别想得到!”
“你——”
“算了算了别说了。”有人作和事老。
很快,保安来到,将这些人悉数“请”了出去。
只剩下季闻歌、颜音和另一个陌生男人。
季闻歌皱眉看了眼那个男人,但最终没有开口赶人。
颜音也有些好奇地看了眼,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他,但又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icu都有规定的探视时间,并不是现在。但大概考虑到里面的人身份特殊,而季闻歌似乎也挺特殊的,于是院方还是默认了她探视的请求。消完毒套上隔离服的季闻歌进了icu,颜音在外面,看到了病床上戴着呼吸机的垂暮老人。
那么陌生,与记忆里那个严厉苛刻的老头判若两人。
颜音很抵触医院,医院会令她感到沉重的压力,胸闷气短的,十分难受。
她转身下楼,来到外面。
出来后,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渐渐有所好转。
“你是颜音吗?”
她听到声音回身,是刚才那个唯一没有被赶走的男人。
他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眉目很好看,很有暖男美少年的气质,笑着的时候颇为腼腆。
颜音点点头,问:“你是?”
“我叫季茂文,仔细说来……算是你的舅舅。”
“啊。”颜音十分惊讶,但也想起来了——季茂文,母亲的年龄相差最大的兄弟。
小时候应该也见过,但印象实在太浅。或者也是她回来的总不是时候,而这个常年在国外读书的小舅舅恰好没有回来。
她觉得对方有些眼熟,现在想来,其实与季兴修有三分想象。
想起刚才在病房外的情形,她猜测季茂文和母亲的关系应当并不亲近,而母亲也从未跟她提起。
“舅舅好。”她还是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