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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有音跟了进去,教室光线幽暗,几扇窗子的玻璃全坏了,桌子和凳子一看就是念虎用手工做的,白茬,没上油漆,手摸上去麻刺刺的感觉。
念虎难为情地说:村里就这破条件,我也是没法子,教孩子经常白教,一年赚不上几个钱。你看那窗玻璃,是去年夏天下冰雹砸的,至今没钱换。
在教室里站了一会儿,祁有音什么也没说,出来将自己身上带的钱全部掏给了念虎,然后就赶了傍晚的公交车回城了。
祁有音回到父亲那里已经快午夜了,父亲像是知道她今晚一定返回来,一直没有入睡。祁有音吃了口剩饭,就开始述说自己寻找苗花的经过,并说苗花果然怀了虎娃的孩子,现在虎娃的孩子都已经五十岁了,在村里一个破旧的小学校教十几个学生,至今没有娶上老婆,也没有人承认他是烈士后代的身份。
祁有音的父亲听后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由于用力过猛,他差不多没力气说话了。祁有音急忙扶住父亲,父亲这时才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能确定你找的苗花就是我说的那个苗花吗?
祁有音说:没错,眼睛下方一块黑痣,苗花现在神经有点错乱了。听念虎说没人证明他是烈士的遗孤,他母亲苗花就急疯了。
祁有音的父亲立刻说:有音,你现在马上找来纸和笔,我立刻把证明给他写了,明晨你务必再送过去。
祁有音二话没说,急忙找来纸笔递给父亲,又找了一块垫板,看着父亲将证明写好。父亲还想说什么,祁有音说天不早了,早点休息吧,父亲便心有不甘地又躺了下去。
父亲睡下后,祁有音看看时间,离天亮还有五个小时,她必须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天一亮她又要赶到长水村去,把父亲写好的证明送给念虎。
躺在床上,祁有音却怎么也睡不着,眼前总是晃动着苗花、念虎和学校里那些孩子好奇的眼神。那几间破旧的教室,风一吹会不会倒?祁有音忽然想要是能给长水村募一笔资金盖座学校,那意义可就非同寻常了。可这事,该怎么操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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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五章(1)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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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小美回了一趟娘家,见到母亲就把绿丛在电话里跟她说的话对母亲学说了一遍,母亲悠然地抽着烟,趿着拖鞋在邢小美跟前来回走了几遍,神情自若地说:你当下最要紧的是看住许鹏展,特别看住他口袋里的钱,把人和钱都看住了,他也就飞不走了。现在这些年轻的女孩子,特别是那些乡下来的山猫子野兔子,专门盯男人的钱袋子,其实他许鹏展有什么呀,不就是个副县长有点权力吗,那点权力能给他带来一些实惠,女孩子们也就跟他哄哄呗。你别怕,他那个官还是你靠着老同学的关系弄来的呢,没有你,他许鹏展刨个鸡芭没零碎!
母亲又开始说粗话了,邢小美知道母亲自始至终就看不上许鹏展,乡下人的出身和自身改不掉的毛病,让这个女婿总是在岳母心中没有位置,即便当了副县长,他的拿筷子的方式也令邢小美的母亲深恶痛绝,而每逢母亲奚落许鹏展,邢小美心里又很不舒服,好像自己嫁给了一堆大粪一样。
邢小美不吭声,任凭母亲褒贬。
母亲见女儿没什么反应,继续说:上大学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你读哲学,弄得人神经兮兮的。你如果不放心,就到许鹏展那里去一趟,看看他和那个白丛有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地方,千万不能让骚狐狸精迷惑了,要是真有个扯不清的是非,可就麻烦大了。有多少威风凛凛的男人败在这些小佳人手里呀。
邢小美听了母亲的一番话,回去就跑到许鹏展任职的县里边去了,她的行动出奇不意,许鹏展哭笑不得地面对她,邢小美索性直奔主题地问:白丛和绿丛你给安排到哪里了?我要去看看她俩。
许鹏展就在午休的时候带邢小美去了县政府招待所的洗衣房,见到了白丛和绿丛。
绿丛见到邢小美很亲热地迎了上来,舅妈长舅妈短地叫。
白丛不语,只微微地笑笑,而后就跟许鹏展说:能不能把我安排到服务台去呀,这里太不自在了。说罢有点发嗲地呶起小嘴。
许鹏展给她递了一个眼色,白丛瞥了一眼邢小美,无所顾忌地说:我们在乡下不愿意种地才来找你的,可到了这里还是洗衣服,比种地也好不到哪里去。名义上是城里人了,其实是洗衣房的农民工。
邢小美简直不相信这话是从白丛嘴里说出来的,就算许鹏展是她的舅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