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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岳心元淡淡应着。
“赵相走了?”
岳心元听着有些好笑,暗道他不走我能回来么?口上却仍是应着:“嗯,走了。”
“走了啊……”岳心凡的神情似是怅然若失。
岳心元没有追问。
“对了,这个。”难为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了的岳心凡还没有忘记正事,将怀里的帖子递给他。
岳心元打开:“文会?”
“是啊,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原来如此。
“那么,你想去哪部任职?”岳心元轻叹一口气,反问道。
“任职?什么意思?”
见岳心凡仍是一脸莫名其妙,岳心元心底再度轻叹:“这个时期的文会除了单纯的文学交流、吟诗作赋,更多的是通过与新科进士直接交流了解,以便因才用宜,你需告诉我想作什么官,我好显示你有哪方面的才能。”
这话虽平淡,品味下来却着实傲气,是以全能自负,一时间看似一个平凡书生竟显出真状元的从容气魄来。
岳心凡自是感到了这种气息,原本不甚清醒的心神也渐渐填满不快,奈何他句句属实,当下也只有扯开一个可以称之为恶毒的微笑:“哥哥喜欢做哪部的活,便为弟弟揽下那方的威风便是了,反正你不过是个影子,永远、永远也见不得人。这是代价,不是么?”
岳心元苦笑了一下,垂下头:“是。”
“那就好好做,别露出马脚。”岳心凡冷冷的甩袖离去,临出门前又补了一句,“也好好体会体会做瘸子的感觉。”
说着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厅堂。
三日后文会,状元郎“岳心凡”一身白色织锦,袖边襟上滚着卷云纹样,白玉束发,没有大红朝服的光彩,更添超凡脱俗的气质。只是仍然,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跛了一足。然而到了这时,谁还在意那一点点小小的缺陷?
与会者不在乎,装作“岳心凡”的岳心元却不自在。目下不少朝中重臣,心凡认得,他却不认得,只得硬着头皮敷衍,还好没露出马脚。想找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偏偏自己的头衔是“新科状元”——当代才子里学识数一数二的,怎可轻易被冷落?只好顺着话答话,几番应对,倒也没什么不妥。
忽然眼前一人影闪过,正是考前曾住过一家客栈的一个南方书生,记得开考前夜,这人还秉烛治学,果然也中了进士。心元曾与这人说过几句话,言谈间颇谈得来,此时一见熟悉面孔,自然十分亲切。
“刘兄。”
被叫住的人显然是愣了一下,左右看了一圈,才不确定的发现状元郎喊得似乎是自己,这才小心翼翼的回应:“岳兄?”语气也不自觉地上扬。
看这反应,岳心元就猜出了七八分原因。
自家兄弟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怕是傲到天上去,让一票没能做得状元的进士们接近不得了罢。就算其中有上京期间与自己交好的人,也可以理解为做了状元自然会变成这样。真是……
这一下,岳心元更觉难以自处。说到底,日后与这些同僚相处的还是岳心凡。
“秀良。”恰在此时,忽闻一声熟悉的呼唤,岳心元抬头,看到赵天志正笑吟吟的向自己挥手。
松了一口气,匆匆与那刘姓进士点个头道歉,便一瘸一拐的走向那边:“赵相。”学着岳心凡的语调,甚至连那一丝似是羞涩又忍不住亲近的神态都学得惟妙惟肖。
“来得迟了,罚酒三杯。”
明知是调笑,却推辞不得。周围一票认得不认得的人也起哄,岳心元晓得自己那兄弟这种场合从不会拒绝,便也笑着:“学生认罚。”
岳心凡好饮,岳心元向来浅酌;岳心凡三杯就醉,岳心元却千杯不倒。三杯佳酿,于他竟如饮水一般。
“有长进啊。”赵天志扬扬眉。
“好歹是文会,怎么也不可丢了面子。”岳心元学着岳心凡爽朗的样子哈哈笑。
“非也非也,能看一向潇洒俊逸的少年状元郎醉倒,于我们这些平庸之辈也算个安慰不是?”又一叫不上名字的人大声笑。
岳心元笑了起来:“那便看兄台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众人开始起哄,一场文会竟变得酒会一般,倒是盛况空前,不少传世经典便出自这次“酒会”,自然少不了出自岳心元之手,次日便广为流传的《酒序》。
五、夜香
酒会散去,包括向来淡泊的岳心元,所有人都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