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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宁正想着呢,传来一惊呼声:“有生人味!”接着一个穿着杏色长衫,头上包着纱布的男人跳出来,他和林宁打了个照面后一愣,喃喃自语道:“是个道士。”旋即才回过味来,很是惊慌失措的喊道:“是个道士!”就好像林宁是什么吃人的鬼怪。接着树屋中蹿出来一个脸特别长的汉子,手中还扛着个用树根做的长矛,口中嚷着:“看我和他拼了!”林宁一点都不意外地瞧见这个容长脸的汉子少了颗门牙,这让他放起狠话来还有点漏风。只林宁还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呢,穿杏色长衫的男子却没有大喊大叫,而是指着长脸的汉子哈哈笑起来:“侯禺你的牙怎的没了?难怪这两日你都闷声不吭,我和你说话你也不应我呢。”叫侯禺的汉子:“…………”即使离得远,林宁也能感受到他的郁闷,她想了想伸出手来道:“你掉的那颗牙在我这儿。”那穿杏色长衫的男子跳了起来:“啊!道士!”林宁:“……”侯禺:“……”侯禺从树屋上跳下来,还带着警惕地盯着林宁:“你又是谁?”林宁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瞥了眼一惊一乍的杏色长衫男,揣测着这人是不是那只山鹿,在感受到侯禺更为警惕的目光后,林宁作了一揖道:“贫道拾光,偶碰下溪村孙二郎失踪一事,便受了他家人的委托来寻他。至于这颗牙齿?是孙二郎撞见一吸食山鹿脑髓的山怪,用石头打破了其嘴巴,从他嘴巴中掉出来的。”杏色长衫男名为鹿鸣,他不等侯禺这个当事人说什么,便狐疑道:“你什么时候吸我脑髓了?虽然我的脑袋到现在都还很疼。”侯禺嘴角抽了抽:“在你掉进凡人的陷阱,而我把你从陷阱中救出来后。”他说着再看向林宁,“我虽是恼怒那孙二郎睁眼瞎,但也不至于因为他打落了我一颗门牙,就下山去害了他。”鹿鸣原本还在不好意思,如今闻言便立刻站到了侯禺面前:“我们不吃荤的,所以你这道士找错妖了!”林宁:“我知道。”鹿鸣:“你别不讲理——什么?”林宁温和道:“我说我知道不是你们做的。”鹿鸣立刻转换了态度:“你倒是个讲理的道士,我先前还以为你是那些个脾气又臭又硬的牛鼻子呢。”林宁简单应了一声。一直沉默着的侯禺开口道:“你说的那个孙二郎是怎么不见的?”林宁微微一笑:“侯居士要帮忙?”侯禺一哽道:“只是不想背黑锅罢了。”鹿鸣煞有介事道:“这确实很重要,我们可都是很良善的妖。”他说完还殷切的招呼林宁进来坐,还催促着侯禺去拿酒过来招呼林宁。侯禺很是无奈道:“你脑袋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喝酒。”鹿鸣梗着脖子道:“我又没说自己喝,而是来招待道长的。”他还没忘这时候问林宁一句:“道长是喝酒的吧?”大抵是因为是山鹿,所以这个鹿男长得了双湿漉漉的杏眼,叫人瞧了都忍不住心软。林宁想了想说:“我并不爱喝酒。”鹿鸣:“!”林宁转而笑道:“不过我师父嗜酒。”鹿鸣顿时回了血:“那就带回去叫你师父尝尝侯禺自酿的酒。”侯禺到底还是妥协了,就去不远处山壁的小凹处,用瓷瓶取了一瓷瓶来,再回转时还就拿了两个酒盅,一个放到林宁面前,一个放到他自己跟前,唯独没有鹿鸣的。鹿鸣刚要抗议,侯禺便先开口道:“你自己说过你不喝的,我自然不会给你拿个酒盅。”鹿鸣之所以会掉进陷阱中,就是因为喝醉了,迷迷糊糊掉进去的,还变回了原形。鹿鸣扁扁嘴说:“那我就闻闻,这总行了吧?”这倒可以。侯禺这才捧着瓷瓶倒起酒来,那酒液澄碧而香,且香气溢发。先前林宁刚进来时,就闻到了馥郁的酒香,如今亲眼看到了那酒液,光是闻着这香美异常的酒酿,靠着她被回道人熏陶过的酒知识,就可以确定这是难得的佳酿。再想想这侯禺的身份,恐怕这就是传闻中的猴儿酒了。猴儿酒在杂著中就有记述,像明朝学者李日华在《蓬栊夜话》中写道:‘黄山多猿猱,春夏采杂花果于石洼中,酝酿成酒,香气溢发,闻数百步。’就是回道人也提及过,还说猴儿酒可遇不可求。想到这儿,林宁心想她从崂山下来已有几个月了,平素也只是传信回去,还真怪想她师父的,既然如今得见了猴儿酒,那总得该给他送些去。只是林宁并不好贸然开口要,她余光中瞥见侯禺被砸掉的那枚门牙,心中便有了主意。“道长请。”“请。”林宁端起酒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只觉得香腴清醇兼有,甘芳无比,饮下后还觉得浑身舒泰,“妙酒!”侯禺咧嘴一笑,正露出他的牙缺口。鹿鸣不厚道的笑了起来。侯禺:“……”他这都是为了谁啊?林宁趁机道:“其实我有一法可叫你的牙恢复如初。”侯禺闻弦歌知雅意:“道长可是瞧上我酿的酒?”林宁点头:“我想带回去孝敬我师父。”侯禺:“可,到时候我送道长五六升都无妨。”这次轮到鹿鸣郁闷了,他咕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