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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下惠,捉某箍禁孤竹水牢,日夜加炮烙极刑,逼献首阳薇田三百亩,有契无交,崇候虎见证,窃思武王至尊,尚被叩马羞辱,何况区区蝼蚁,激切上告。”
这匿名状既可笑又恶毒之极,告状人是柳跖,古代著名大恶人,被告是伯夷、叔齐,历史上著名的大善人,受贿庇护伯夷叔齐的是良臣费仲,发掘的是贤人许由的坟墓,参与的帮凶是柳下惠,内容荒诞不经,讽刺意味极浓,一言以蔽之,恶人告善人!明摆着是向自己的挑衅。海瑞双眉倒竖,两眼圆睁,勃然大怒。
海瑞前来应天时头脑很清醒,他在《督抚条约》中说,“江南刁风盛行”,所以不受理“刁告”。可放告自然是放手让人们告,于是而日理千案,哪些是“刁告”,哪些非“刁告”,能分得清楚么?正是他那“与其屈小民,宁屈乡官”的审案原则,催生出了“刁告”之风。每月两次放告,各受理状纸三四千,每月审理八千个案件,日审两百余案,自然焦头烂额,今又出现这种恶毒之极的匿名状,岂不是对自己的讽刺?
海瑞沉吟许久,把状纸收起。回到府院,静心细读。海瑞想“刁民”是写不出这种状纸来的,这匿名状显然是富户乡官所为,针对的正是自己推行的应天新政。他的倔劲来了,决心与应天十府的富户乡官决个雌雄。既然状子这么多,尤其是松江府,一天竟达万件,他苦思办法,以便一劳永逸,拯民于水火。
徐阶致仕后的悠闲生活被打乱了,他被海瑞的应天新政推上了风口浪尖。管家徐成、徐远的劣迹被揭发,受徐府仆人欺压的乡民把徐家三个府第围得水泄不通,有的要求退房产,有的高呼田产贱卖了要加价。开始徐阶还有些名士风度,严禁子弟、仆人与乡民计较,不可报复。甚至还有心情赋诗,诗曰:“昔年天子每称卿,今日烦君骂姓名。呼马呼牛俱是幻,黄花白酒且陶情。”
接连几天,天天如是,徐阶再也无法“陶情”,他命徐�О研斐伞⑿煸端椭了山����痉⒙洌��卑岩�笸嘶沟姆坎�嘶贡救耍�月籼镆�蠹蛹壅呒颖陡肚��员阆⑹履�恕�
“阁老府被围困了!”“徐府退房产了!”“徐府加价了!”消息在松江茶馆、妓院、街头巷尾、游船戏院不胫而走。 。 想看书来
大明名相徐阶传 第四部分(10)
徐阁老都软了,其他乡官,何足道哉?于是,一些不安分者均起而“刁告”,一时间,松江一府的富户乡官,均成了被告。老实巴交的受到了讥讽,刁告者得到了钱财,坊间流传一句“名言”:“种肥田不如告瘦状。”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中。
第三十一回 得寸进尺退田须退过半
心灰意冷崇佛行善积德
徐阶的日子越发地难过。元辅宅,老二、老三的府宅门前,被告状者天天围得水泄不通。买的田加了价还是告,说是加得少了。徐成、徐远欺压乡民确有实据,一经查实,又引出几十起,强抢妇女、杀人越货,什么都有,真真假假,莫衷一是,次子徐琨、三子徐瑛都被牵入案中。海瑞有些拿不准了。
松江府告富户乡官的状纸之多,令人吃惊。海瑞奏告朝廷说,“臣于十二月内巡历松江,告乡官夺产者几万人”,而且“乡官之贤者对臣言,二十年来府县偏听乡官”,以致“民产渐消,乡官渐富”,所以下决心令“乡官自行退田”。海瑞坚信,乡官剥夺了小民二十年,而今令乡官返回剥夺的小民的田产,有何不可?
于是海瑞在应天十府颁发了《退田令》,辖区所在乡官必须自行申报,自行退出非法兼并的田地。一场重新分配土地所有权的旋风从天而降。应天十府震撼了,松江的九峰三泖震撼了。
徐阶又是首当其冲。在海瑞看来,这位昔日首辅兼恩公“产业之多令人骇异”,为徐阶恩公着想,必须带头退田。
听到海瑞颁布退田新令,并来函希自己带头退田,徐阶大笑,大笑过后,轻拍大腿,发出了一声长叹。
徐阶搔了搔白发,脑海里浮现出四年前的退田故事。嘉靖四十四年(公元1565年)春,景王载训薨逝,景王无子,所以无人袭位,楚地的封国自然废除,但景王府在封地是有几万顷皇庄田的,这些皇庄的庄田被景王亲属、部下占有。原先自然属当地百姓所有,所以徐阶奏请退田,夺景府皇庄田地分给当地百姓,以致“楚人大悦”。
四年前自己奏请退田,而今轮到海瑞令自己退田了,哈哈!
甭说松江府的乡官,连应天十府的乡官都按兵不动,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的,都拭目以待徐阁老的动静。海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