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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幼玮,这种东西比较来比较去的,不大对啦!」韩诏杰说著体贴地把自己的盘子推到程幼玮眼前,连同盘里的几块小饼乾,「不过,这一次的这个已经算很不错了,没想到为期最短…」
「靠杯,我们就停止谈论这个话题好不好?真的很夸张…」说虽这麽说,她还是继续愤恨不平地加上注解,「明明就都对了,怎麽会这样啊?」
「你们不适合。」韩诏杰认真地说。
程幼玮激动的跳起来,李辰几乎是反射性地把她压回位置上,「不要跟我说适不适合!妈的,她也用这句话跟我分手!」
「『卢安达』讲话好犀利哦!」韩诏杰说著,翘起二郎腿准备进入讨论,「幼玮,我觉得这怪不了谁,就是个性跟个性的契合度罢了。」
李辰安静地点头,一边帮塞风壶的滤芯装上滤布。
「啥?」
「就是…」韩诏杰耐心的解释,「就是以现在这个状况来讲的话,虽然『卢安达』是温柔可人的女子,但你们就是注定的不合、不会在一起的…」
「…但是即使今天你跟个人品差到不行的很合,那麽她再烂或许也逃不过作为你的真命天女。」李辰淡然的补充。
程幼玮抬头白了李辰一眼,一把抓起韩诏杰的盘子把整盘饼乾扫进嘴里以示愤恨。
「光讲我,那你咧?」程幼玮含糊不清的骂,端起咖啡杯的时候赫然发现里头液体只有三分之一,而且还是义式浓缩液,深黑的看起来有点慑人。
热拿铁里头忘了倒入奶泡,这是连白痴都不会犯的错误。发生在做事谨慎而按步就班的李辰身上就太诡异了。
「李辰?」
韩诏杰忧虑地放低视线想看清李辰的神情,後者一直低著头平淡搭话。
李辰一发现韩诏杰的动作,很快地便转过身子佯装忙碌地找寻打火机,但仍然躲不过两个人的眼神。
「妈的!他妈的!」程幼玮大骂著,蛮不在乎踏上吧台,整个人灵活地跃进工作区。
李辰一直都知道程幼玮不会安慰人,在对方紧张的抓紧自己的手臂大力摇晃的时刻,同时的也感觉到好友急欲做点什麽却不知所措的无奈。
他们不要发现的话就没事,可是偏偏要被看到。细语如果没有被听见,就好比过眼的风,即刻便散;幽怨的思绪不要被挖掘,有天会随著黯淡的步履一并淡然逝去,她可以永远佯装平常…
她总是能在平静的波澜里头等待哀伤过去,只是不知怎的在两个关心的眼神下,她再无法维持以往的平淡,泪水不断地冲出眼眶,甚至大颗大颗的滴落在程幼玮的手臂上。
「妈的!不要哭啦!」程幼玮语气里的焦急大於斥骂,还真的找不出安慰人的文字,冲出口的就是那几句脏话。
「李辰,怎麽了?不要哭了好不好?」韩诏杰努力伸长手臂,用纸巾吸乾李辰颊上的泪珠。
李辰摇头。
只是她刚刚想到,关於「适合」这件事情。
无论是「坦尚尼亚」、「卢安达」…又或是「哥伦比亚」、「尼加拉瓜」好了,程幼玮就是一个不喜欢黑咖啡的人,即使那风味再迷人,对她,到头来都是不可行的。
程幼玮她需要就是涩味被稀释无踪、那苦味深度不这麽难解的——一个像拿铁一样的女孩,她难道不知道吗?
李辰很快的又想到自己,发现自己没有不可悲多少,即使她每一杯咖啡都能够品嚐,她就是只想要那一杯…
偏偏触手不可及。
「我…我想我快要受不了了。」
李辰的声音浓稠而沉闷的说著。
「因为她?」韩诏杰问著,那语调好担忧。
「阿辰!她对你做了什麽?」程幼玮很激动的问著,好像要寻仇似的。
李辰又摇了摇头。
「她什麽都没做。」
只是米奕甯开始会对著李辰笑、会跟李辰讲起心事,没想到距离拉近那心痛的感觉越来越明确。
离得更近,只有更深刻的渴望,当想望却得不到的时刻,那如落石一样沉重、突然地失落感让她全然地瘫痪了。李辰想著昨夜的自己不像往常一样顾虑浅焙的豆子会影响睡眠,甚至她不在乎摩卡壶的研磨度煮出的液体会多浓、多厚…当她再不期待天明的时刻,夜再长都无所谓了。
没想到自己真正成为小米朋友的那一天,居然绝望地害怕。
李辰自己止住了哭泣,接过韩诏杰手中的纸巾,安静地擦拭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