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页)
姚衣衣连披风都帮她裹上了,可她就是好冻好冻,姚衣衣见状,呿了声一咬牙,掀了船帘,纤指遥指向江面上数艘画舟中的一艘,朝着船尾撑着长篙的船夫启声。
“船老大,麻烦你往那艘船靠过去些。”她温声吩咐。
老练船夫头一点,高声呼唱了声,长篙一撑,便朝着江心一艘画舟晃去,说也奇怪,那艘画舟也极有默契地荡了过来。
姚衣衣看着渐渐靠近,船首站着的英挺身影,不免有些立眉竖目,但这气恼也只能全往肚里吞。
刻意挑在中秋这阖家团圆的节日前离开,还以为能绊住华自芳,没想到他二话不说,隔天轻装简行随他们一起出发。
她后来才想通,华家家业丰实,从扬州到洛阳一路上都有置产,他不像对她们两姐妹都没感觉的季清澄,只是打算到长安观礼,以尽当年诚信。
他几封飞书,沿途不断的补给令人咋舌,更别说那些补给看起来不太对劲,她不管怎么看,就怎么认定有几分聘礼的味道。
这个男人是玩真的。
两船会合并行,华自芳正要跨过船来,但姚衣衣马上挡在他面前,掌心朝上伸出。
“你站住,不准过来!花露来就好!”她沉声道。
面对这个又倔又硬的女人,华自芳的好脾气在这一个多月的赶路之中,几乎要磨光了。
他隐忍到口的不悦。
“尔尔是哪里不舒坦?”要不是更在意那个小人儿,他何须如此低声下气?
姚衣衣回身微掀开一条缝,望了眼似在确定病症后,又回过头来,“她在发冷,在打颤哪!”
发冷?华自芳再也听不下去了。
“让我过去为她诊脉。”
姚衣衣还是不肯让开,“你不是江南第一名医的唯一传人吗?”
“就算是神医也得问诊吧!”
她这视他如同害虫的态度,令华自芳的不满达到顶点,再多些就要爆发出来,就在此时,另一艘船也靠近了。
“大姐,你就让华公子帮二姐号脉吧。”一脸无奈的姚彩衫苦心地劝道。
“真是自家老鼠倒咬布袋!”
姚衣衣骂了声急旋身,正打算要继续教训不知死活的弟弟时,画舟明显摇晃了下,她连忙回过头,只来得及看到华自芳消失在帘后的花样衣襬,她狠瞪了眼一脸无辜快速钻进船舱的姚彩衫,然后粗鲁地掀开船帘。
一身华衣的华自芳,在不大的船舱里,单膝点地,修长的手指搭在蜷缩成一团的姚尔尔的脉门上。
“姚大小姐,把帘子阖上。”他没有回头,只是沉声命令。
空间不足,容不下那么多人,姚衣衣只好恨恨地放手。
一片无声的静,华自芳专心一志没有保留。
几乎里成一团小雪球的姚尔尔,不是没听见这三天两头就上演一回的戏码,内心非常过意不去。
离开华府之后,每次和他见面都有姚衣衣在场,距离上次独处已不知道多久,这会儿好不容易能和他单独相处,她的胸口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冒出头,悄悄地偷觑着心无旁骛的男人。
在有点幽暗的光线下,他的容貌依旧出色,剑眉星目中老含着一抹柔,此时深如冰壑,总是微微弯起的唇,此时抿成一条硬线,绷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总而言之,就是烦恼加上隐怒似的。
难得见他不耐,可是那浓浓香味却始终如一。
向来只知道酒能醉人,但这又沉又甜,又浓又烈的香,也能醺人昏昏欲醉,再也不想醒来。
不知是怎么的,她只觉一股淡淡喜悦油然而生。
“华公子,请别生姐姐的气。”她柔声请求。
华自芳原本冻封的五官,闻言突然解冻,看在她的眼里,喜悦更胜先前几分。
“我没生她的气,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他轻叹一声,“师父说你在寒冬出生,虽然南方对你太炎热,但寒冷更是你的天敌,我要姚衣衣在前一个乡镇歇脚,好帮你配些祛寒的花露,暖暖你的气血再上路,她却死活不肯,我都快要搞不懂她是真心爱你,还是真心要害你。”
闻言,姚尔尔又低下头。
“别老低着头。”
他正要伸手,姚尔尔突地将脸抬起,和他四目相对,眸光紧紧纠缠加温。
在她心中的一股隐隐冲动,在男人太过的温柔对待之下终于爆发开来。
“为什么?”
华自芳微皱眉,“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