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部分(第1/4 页)
秦琬虽厌恶这种事,却不会表露出来,反倒乐意他们乱想。沈曼么,早有效仿吕后之志。吕后可是敢让外甥女嫁给亲儿子,见外甥女终身无靠就去母留子的狠角色。那位被充作嫡子养大的恭帝,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才说了一句要报仇的气话,就死得不明不白。吕后又抱了个孩子来,说这是遗腹子,直接立为皇帝,满朝文武谁敢说个不字?这样的威风,说一不二,将众人压得大气都不敢喘,才是沈曼所期望的。
至于秦琬,之前虽也尝到了身份带来的好处,到底没如今这样明晰,换做以前,哪能随随便便就这样发官职出去?哪怕是散官空勋,也不是她能插手的。
看见众人匍匐在自己脚下,为了自己漏出去的一点蝇头小利你争我夺,为自己的一个念头或战战兢兢,或感激涕零。这种滋味,光凭想象是感觉不出来的,只有身在局中才能发现生杀予夺的美好。
周红英自然不知晓秦琬的志向,她以己度人,想得无非也就是靠夫君靠弟弟靠儿子之类的事情,心道男人提升势力的方式也无非那么几种,母族、妻族,一样不落。东宫老六黄口小儿,娃娃亲么,因为孩子的夭折率高,皇室一般是不会做这种事的,想要抬高一个孩子的地位,也就只能在母族上下功夫了。
她毕生所念,无非儿子,从前还是一家王府,如今可是整个天下,如何按捺得住?偏偏沈曼一应待遇都给她,就是不准她出门,秦恪也压根不见她们母子,哪怕满身的委屈都没处诉,只得成天骂儿媳妇不中用,娘家不得力,生的孙子也不讨秦恪欢喜……总之,哪里都不好。
简九娘早就受够了这个婆婆,心道若非你愚蠢,哪里会走到这一步?不过公公能做皇太子,自然是好事,她也期盼夫君的名分能正下来,将来她好做母仪天下的皇后,看在利益一致的份上,便容了这个蠢货,只道:“妾身前些日子,回了一趟娘家。”
周红英闻言,勃然大怒,心道你还敢拿娘家来压我?秦敬却听出一点门道,浑然不顾母亲的怒意,径直问:“可见到你二十六弟不曾?”
秦敬说得二十六弟,便是永安侯第七子的嫡长子。
永安侯和蜀王都是京中公认子孙旺,妻子福分却薄的人,弦都续了两三个,膝下儿孙却是满堂。蜀王好歹是宗室,秦氏皇族人丁稀少,圣人平素照拂,也就这么过吧!永安侯却不行,哪怕曾任太常寺卿,到底禁不住除了他之外,子孙都不顶用,待他退下来后,一家人的日子就越来越入不敷出,少不得打起了婚姻的主意。
永安侯家的老七是现在这个续弦的长子,平素在府里也能说得上话,当然,分量远远比不上他的大哥。故他也不挑,给自己的嫡长子找了个科举出身,家中却是一等一大商贾的岳父温省。谁料秦敬和简家结亲的事情传出,温省怕简家被发作,一直用嫡长女病了的借口拖延。简家见秦恪上书不追究,便肆无忌惮,强行娶走了人家的嫡次女,就是为了人家丰盛的嫁妆。
这都是很多年前的老黄历了,按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永安侯府到底是侯府,关系人脉还在,姻亲比比皆是,可架不住温省时来运转啊!他的嫡长女因此事耽误花期,嫁不出去,阴差阳错被张、徐二位相爷的夫人做媒,成了卫拓的续弦,温省的官职也是一提再提。简家腆着脸上门,温省……也没办法打笑脸人。毕竟这桩婚事是他先提的,也是他先想反悔却无力拒绝,只能使出拖延之计的,反倒误了次女一生。
次女本来就是给长女顶包,日子艰难,孩子又生了,如今长女的日子好了,他难道要为了长女那几年受的气,把简家人打出去,活活逼死次女么?
就是这么一份血脉亲情,加上一丝若有若无的愧疚,便成了简家翻身的最好筹码。尤其是现在,秦恪成了太子,秦敬是他现有儿子中最大的,家中又七拐八拐连着一个宰相,怎么可能不动心思?
哪怕是秦敬,也是存着这一想法的——那可是卫拓,圣人看重,秦恪信任,就连裴熙也不敢说能十成十信过的卫拓!只要卫拓能帮衬着他,他又是名正言顺的庶长子,与自己父亲的身份一模一样……
他们的心思算计,早就被秦琬料了个分毫不差,同样,卫拓听到秦琬的动作,也立刻明白了秦琬的用意。
秦琬抬举卢氏,秦敬必定惶恐。若说之前他还没那么急切的话,先是未能封爵位,加上如今这一桩,怕是戳到他的心肺了。
像秦琬、裴熙、卫拓这种一个顶一万个的聪明人,做事都是走一步看一百步的。卫拓明白,有沈曼和周红英那段公案在,秦琬是断不会让秦敬登位的。她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