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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军从城门、城墙蜂拥而至,宇文熠还没来得及歇息就听见身后杀声陡炽,回头看去,只见苏凌站在城垛后,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目光沉如幽潭,包含着无数说不清的情绪。
宇文熠心中又是一阵剧痛,苏凌忽然对着他大喊了一声:“射月宫第三棵玉兰树下”。正想追问话的意思,苏凌已转身而去,薛正等人匆匆奔来,簇拥着他逃离。
燕军一路溃退,沿途重新收拢部队,八十万人马已经不足三十万。
宇文熠本想退至圣京据守,但圣京的老百姓对燕人深恶痛绝,民心所背,定然难以久持。而这个时候,宇文律的军队长驱直入,居然已经到了闳都城下,金延已经连续三次告急。
经过反复权衡,宇文熠决定放弃圣京以及所有的大夏故地,直取被宇文律所控制的成宁,成宁十多年前是大燕的边关,成高池坚,一旦夺取既可抵御夏军的追击,又可以作为讨伐宇文律的据点。
宇文律留在成宁的军队并不多,守将一心以为宇文熠真的如宇文律所说已经战死,眼见皇帝带着三十万为了摆脱夏军逃命已经变成恶狼的燕军,顿时心惊胆战,稍稍犹豫了下便开关投降。
宇文熠自然是高官厚禄地大大嘉许了他,并宣称凡是被宇文律蒙蔽的叛军将士,只要立刻醒悟过来,都可既往不咎。
夏军并未纠缠,见他入城之后便迅速撤离。而今刚刚光复故土,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不是恋战的时候。
经过多日的战斗和奔波,大军终于安顿下来。士兵们燃起篝火,把成宁所有的酒都搬出来畅饮,哭声、笑声、歌声混杂为一片,他们围着火堆载歌载舞,不是为了欢庆,仅仅是享受活着的快乐。
宇文熠带上满满两坛酒登上城楼的最高处,刻意远离了那不顾一切的狂欢。篝火熊熊燃烧着,隐隐还可以听到喧嚣。
这么久以来一直疲于奔命,脑袋里想的也都是如何才能摆脱夏军追击和整顿部队讨伐宇文律,根本没有闲暇考虑自己的事情,现在安定了下来,那锥心的恨、刺骨的痛便再也无法克制,一起涌上心来,逼得他几乎发狂。
那些欢爱,那些誓言,都是他编织的谎言,是他为了骗自己走入深渊的诱饵。他为了自己曾经出谋划策,曾经奋不顾身,这也只是为了达到利用自己的目的必须用的手段。他用所有这些假象,编织成了一张充满诱惑的网,将自己牢牢套住,甘于沉沦,不愿逃离。
混账、骗子,宇文熠想用尽全天下最恶毒的语言去骂那个人,最终他也骂了,还是不解气。挥拳在地板上一阵猛砸,血花飞溅,他却完全没有痛的感觉。贱人,你给朕等着,总有一天,朕会把你抓回来,让你生不如死,这一天是迟早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来安慰自己,宇文熠觉得心里那道滴血的伤口总有愈合的时候。
宇文熠想再喝一口酒,抱起酒坛来往嘴里倒去,才发现酒坛已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冰凉的地板贴着如同火烧般的脸颊,凉意传进脑海。
真舒服,宇文熠心想,象极了夏天时拥抱那人清凉无汗的肌肤时的感觉。
军队在成宁休整了两日就重新出征,这一次却是兵锋直指大燕的京城闳都。
宇文律把所有的宝都押在能够入闳都登帝位,各道城池关隘的防御都不太强,宇文熠一路上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不到一个月,就已率兵来到闳都城下。
此时宇文律在闳都城下已经围困很久,城内固然消耗殆尽难以为继,宇文律的部队也已经被磨得失去了开初的气势。
两军交接,宇文律大败而逃,才逃出一百多里,自己手下的将领便领兵哗变,想要将他擒下,献给皇帝抵罪。宇文律万般无奈,服毒自尽。
这么久终于有了件值得高兴的事,宇文熠却笑不出来,他发现自己真的快要变成孤家寡人。两个哥哥和亲叔叔死在他的手中,为的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和这个位置所代表的无上权力
元皇后受惊吓过度小产,不足月的胎儿没几天就夭折了,宇文熠听说后只是嗯了一声,本想出于应付去看看,却终于压抑不住那份厌恶没有去。
元皇后失去儿子本就深受打击,见皇帝回来后对她不理不睬,更是雪上加霜,她虽然还身居后位,但已经注定成不了皇太后,对于一心专营的元皇后来说,这才是最致命的。
宇文熠回宫数日,一直把自己关在寝宫,谁都不见。
他御驾亲征遭此大败,亏掉了大燕大半个家底,心情不好也是情理之中,明白这点的大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