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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岑沚吮了吮甜味的手指,把一大盘水果端给他,让他自己先去客厅吃,自己则去接电话。
沈沂点了点头就走,结果刚在客厅坐下,就见岑沚风风火火地跑出来,急急忙忙脱掉围裙随手甩在沙发上,叮嘱沈沂吃完记得刷牙然后去睡觉之后,就夺门而走。
速度之快,让沈沂都还没能反应过来,就见不着人影了,他不明觉厉地定在原地,听到关门声才反应过来,一个人捧着一大盘的水果,吃了几块儿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好吃了,就放冰箱去。
电话是林浩打来的,他说李海花想见他。
李海花想见他?为什么?怎么牵扯上林浩的?进监狱了?为什么?
岑沚紧锁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他感觉,他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就被牵扯进了不得了的事件里了。
到了派出所门口,刚下车的时候,就见一个原本守在门边的小警员迎了上来问:“请问是岑沚先生吗?”
“嗯。”
“噢,林队让您跟我过来,这边走。”
岑沚跟在他身后走,饶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审讯室,小警员停下敲了敲门后,对他说了句‘就是这这里了,请稍等’之后,便离开了。
岑沚透过门上圆形的玻璃窗看到林浩正背对着门口,而李海花则半垂着头,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岑沚看不清她此时此刻的表情。
林浩突然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对李海花说了什么,便转身朝他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门一开,岑沚就问道。
林浩有些挫败地摇摇头,说:“不知道,什么都不肯说,非要见你,你自己和她说说吧,我在另一边监控着,不会有事儿的。”
说着,指了指隔壁的房间,又拍了拍岑沚的肩就走。
岑沚进到审讯室关上门的那一刻,周围的空气突然的就压抑了起来。
这么小的一个房间,冷冰冰的毫无生气,只有一张长方形桌子摆在正中间,上面放着一盏台灯,苍白的光投射在李海花并不算太好看的脸上,浓重的眼圈,颊边未干的泪痕……
显得有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岑沚刚走过去拉开椅子准备坐下,却不想李海花突然整个人动作巨大地抖了下,随后在岑沚诧异的注视下,扑过来跪在他面前,用力地抱着他的大腿,全身都在瑟瑟发着抖,哆哆嗦嗦地哀求道:“求、求您!求您救救我……不!是救救我的孩子!”
量是平时天塌下来都能做到不动声色的岑沚,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了,毕竟谁都不会习惯有人对自己行这么大的礼。
于是忙双手穿过她的腋下把人拉起来,明明是着急的,然而却又要故作镇定道:“喂、喂你起来!”
李海花手软脚软地任着岑沚把她扶上椅子上坐好,又开始哭得昏天黑地。
岑沚被她的哭声震得有些头疼,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她。
李海花微微地错愕了下,忽然止住了哭声。她并没有抬起头看岑沚,只是盯着那方朴素的帕子,泪光在闪烁,眸光在流动,随后双手虔诚似的捧到掌心里,把脸埋进去,压抑地呜咽了起来。
岑沚静静地看着她,害怕微微一动,就会打扰到她的悲伤。
过了许久许久,哭声渐渐停下。
李海花用帕子擦了擦脸,抬起脸红肿着眼睛看着岑沚,鼻音浓重得几乎听不清说地话道:“求您帮帮我……”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李海花垂下眼帘,缓缓低下头,额头贴在桌面,突然一下又一下轻轻撞着。
岑沚看着她,没有阻止。
“王席贵骗我我们……”李海花说着,停下了动作,额头抵着桌面,眼睛死死盯着地板,淡然地说道,“阿球死了……在监狱里被人枪杀……”
“昨晚的事情,凶手抓到了……但是我不认识。我们才来杭州没几天,张球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男人他不可能这么得罪人!”
“除了王席贵那老不死的就没人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岑沚十指交叠着撑住下巴,“你们的公司呢?”
“公司?”李海花突然冷笑了声,缓慢地抬起头看着岑沚,笑着叹息,“都是假的……”
岑沚不解地看着她。
“半辈子干农活的大老粗哪里懂这种东西。为了孩子的病,全家只能上杭州,阿球刚来杭州那会儿只能去工地上搬砖,后来跟着老工头去交报告的时候,不经意地遇上了王席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