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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师这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狄姑娘,你是个灵慧的人,何苦再做无谓的争论?彼此留一步余地,往远处想想不好么?”
狄水柔咬着牙道:
“连眼前我都不能把握,遑论远处?”
毒魄挺直了腰身,用另一种明朗的腔调道:
“狄姑娘,你的住处就在二楼转角的第一间,是家师亲自督促替你拾掇出来的,相信你会满意;侍候你的丫头名叫双春,乖巧伶俐,善解人意,是个不可多得的伴随,在我们这‘系云楼’里,另外还有一个厨子贵老瘸,一员男仆小刘,连上你共就是五个人,家口简单明了,希望姑娘不久以后便能适应。”
狄水柔没有作声,眼眶中的泪水却已潸然垂落。
毒魄装做未见,轻拍手掌,边门启处,一个身段娇小窈窕,有一对乌溜溜大眼睛的女孩子已蹑足而入,毒魄向她点点头,女孩子走过来恭恭敬敬的对着狄水柔福了一福,然后,双手搀着狄水柔行向楼上。
狄水柔并没有挣扎,一点也没有,那种逆来顺受,楚楚怜怜的模样,险些就令全无欢心痛得掉下泪来。
贵老瘸的原名叫贵宝,但自己人没有一个叫他贵宝,都称呼他贵老瘸,一来是亲切,再则,他也真的瘸了一条左腿。
在“系云楼”,贵老瘸的职司是厨子,不过,他除了能烧一手好菜,更有一手鲜为人知的好功夫,想当年,他便是全无欢的贴身长随,这条左腿,便是某次与敌遭遇中,为了老主子吃人砸瘸了的。
此刻,干干净净的厨房里,贵老瘸正把他半座肉山似的身子挨边凑坐在凳沿上,全神贯注的听着毒魄说话:
“……日常我不在家的辰光,你可要得好生照应师父,不止是要师父吃得好,睡得安,更须注意检点门户,留神有什么风吹草动,狄姑娘那边,也要多分心看顾,双春和小刘都够机警,应可替你担劳,贵老瘸,你懂我的意思?”
宽大黝黑的脸膛上是一番颖悟的神色,贵老瘸却另有问题要问:
“毒哥儿,这次办事,不是说挺干净利落,不曾留下破绽么?既然事情干得漂亮,又会有什么风吹草动?”
毒魄在那个半新不旧的藤椅上转了转,形色间不由泛起几丝阴暗:
“说不留破绽,原是一半为了抚慰狄姑娘,一半为了宽师父的心,贵老瘸,你倒想想,那四名‘鬼王旗’的保镖,我一个都没有灭口,加上两个路上放回去的轿夫,他们能不说话?”
贵老瘸那双铜铃眼翻了一会,不解的道:
“说什么话?”
毒魄没好气的道:
“描述我的模样呀,谁下手劫了人,他们必然会清清楚楚的向狄用疆禀明--”
贵老瘸道:
“你不是和姓狄的素不相识么?双方既不相识,这模样也是白描。”
毒魄摇头道:
“你想得未免简单了,贵老瘸,放眼江湖同道,与我形貌相当的还找不出第二个,只要狄用疆稍微花点脑筋--甚至不必花脑筋,就可能怀疑到我头上,如果再从我的关系方面产生联想,往后情况怎么个发展,便谁也难以逆料,所以我才叮咛你务必谨慎小心,咱们不防一万,只防万一!”
贵老瘸禁不住发声埋怨:
“毒哥儿,你也真是的,办老爷子的这桩事,不知道你尚留着个尾巴做什?换成我,那四名保嫖,两员轿夫,包准叫他们半张活口不存,这才叫一了百了,干净利落!”
毒魄道: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掳劫狄姑娘的行为,我们本身便站不住脚,于心有愧,设若再大开杀戒,岂非错得连转圜余地都没有了!”
寻思片歇,贵老瘸长吁一声:
“他奶奶的,这不叫无可奈何么?”
毒魄苦笑道:
“一点不错,正是无可奈何;但为了师父,刀山油锅也只有去得,理路上合不合,后果堪虑与否,全已顾不得了!”
舔了舔肥厚的嘴唇,贵老瘸放低了嗓门:
“说真的,毒哥儿,那狄姑娘,对我们老爷子有没有点儿意思?”
毒魄笑不出来了:
“到目前为止,好像不大乐观……”
贵老瘸遗憾的道:
“那,我们老爷子岂不成了单相思,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啦?”
毒魄没有回答,因为他实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贵老瘸又吁了一声:
“我们老爷子,唉,一把年纪了